第7版:新作品

一篇在微信上诞生的随笔

□高 凯

一次深情而庄严的随笔写作,让我终于有点明白:敏感的随笔可能是一种不能随便去触碰的情感载体。

2017年8月末的一天,突然得知与我同城的当代大学生诗歌的拓荒者和淘金者、原《飞天》“大学生诗苑”专栏的创意者、主编张书绅已于半个月前溘然去世的噩耗之后,我不仅及时用手机短信传出了消息,而且受于坚、伊沙等诗人反馈的短信、悼诗的感染和启发,还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创作了追记张书绅生涯的万言随笔《九百年祭》,为一个默默无闻而又卓越的逝者搭起了一个肃穆的纸上灵堂,深切地寄托哀思。

落后于时代的我十分惊讶新媒体的神奇。因为我一直没有微信,关于张书绅的《九百年祭》定稿后,我发给了马步升,他立即发在了自己的微信中,文章受到广泛关注。作为合水一中的同班同学,我和马步升无疑为合水一中的老教师张书绅欣慰。当然,我们心里欣慰的不只是以文字的方式纪念了一个可亲可敬的老师,更为欣慰的是我们共同真诚地纪念了一位文学领路者——而且,我们期望这个时代能善待并敬重那些曾经无私地为许多人做过嫁衣的文学编辑。

传统的纸媒体也令人欢欣鼓舞。首先联系转载《九百年祭》的纸媒体是广西桂林的《南方文学》,然后是宁夏固原《六盘山》、甘肃庆阳《北斗》,但因其都是文学双月刊,稿子发出来时已经到了年终,所以还是将稿子给了《飞天》刊发。毋庸置疑,这些来自文学的眷顾和致敬,都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文学情怀。随后,一直致力于新时期大学生诗歌研究的黑龙江诗人姜红伟说,其研究大学生诗歌的编著也将收入《九百年祭》。近日,马步升又告诉我,《九百年祭》已被编入今年的一期《特别文摘》(湖北),并且放在了头条位置。作为当代中国文学一个珍贵的良心,张书绅当然是一位跨越时空并超越地域的人物,应该得到这些尊贵的待遇。遗憾的是,逝者这些身后的荣耀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可以看出,《九百年祭》不是我一个人的随笔,也不是我一个人在祭奠,大家都是在心心相印地主动纪念一个逝去的灵魂,并尽可能地为自己获取些许心灵的慰藉。

2017年是我的随笔年。这一年,我忽然疏远了诗歌,而是潜心创作了一些文化和人物随笔。我是从媒体走出来的写作者,痴迷的仍然是那些白纸黑字的旧媒体,所以除《九百年祭》之外,年内我在各地传统媒体上发表了7篇随笔作品。有意思的是,在写张书绅的《九百年祭》之前,我刚刚写了在天津去世的诗人李老乡,而写李老乡的那篇《丁酉苍茫》除在几位诗人的自媒体上发表而外,最后还发在了一家国家级刊物上,但却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我无意把二位的死放在一起比较,他们都曾经在《飞天》杂志供职,都是我敬重的诗人或编辑,在我的心目中二位没有可比性难分伯仲。所以,无须怀疑我的真诚,每篇文章都不是随随便便信笔写就的。

不过,新媒体的力量还是令人惊奇。一篇诞生于手机微信的随笔改写了我苍老的心态。因为《九百年祭》的经历,我开始对一直畏惧和排斥的手机新媒体刮目相看。去年岁末,我终于开通了微信,悄悄地跟着大家走进了早已到来的新时代。

与心灵最亲近的随笔,从此以后对于我就是书写人世间传奇的心灵的新笔,肯定不会随便放弃。

2018-01-12 □高 凯 1 1 文艺报 content2299.html 1 一篇在微信上诞生的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