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艺术

对中华戏曲的挚爱与见识

□仲呈祥

最近几年,中国文联出版社一直在坚持出版“中国艺术学文库”,各个艺术领域的研究著述已面世60余种。编辑冯巍博士很早就约我出一本论戏曲的文集。我本普通戏迷,于戏曲谈不上有什么深入研究,爱好而已。但冯巍与我有师生兼同事之谊,催之再三,却之不恭,于是胆大妄为,将自己观戏的一知半解,结集成册,姑且名之为《门外谈戏》,以求教于方家。

我与戏曲结缘,源自童年。家母乃杭州人氏,酷爱京剧、越剧。记得吾幼时,家里最喜庆的日子,便是逢年过节,母亲省吃俭用,买好戏票,带我们姐弟去看戏。而平常对我们的教育,也喜欢一边哼着京剧《三家店》那段“将身儿来自在大街旁”的老生经典唱段,向我们动情地述说着“娘生儿,连心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和“儿想娘来泪双流”的母子深情和中华孝道。看完《甘露寺》,又总是潇洒地唱着乔玄那段马派的“劝千岁”,给我从刘备、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一直说到差不多半部《三国演义》故事。

后来,耳濡目染,我竟修炼成了小戏迷,周日总是一早就钻进戏院旁的那家新华书店,站在敞放着一排“中国京剧剧目丛书”的书架前,一本一本熟读以至背诵《追韩信》《失空斩》《辕门斩子》等自己看过的、喜欢的京剧的剧本。那时的周日午场,票价减半。我总是把有限的零花钱凑齐,去买一张楼厢后排最低票价的丙票,待到开戏后又悄悄溜下来,跑到堂厢前排靠边未卖出去的高价票空座位上享受甲票待遇。再后来,长大了,由于爱好,有幸与几位京剧演员交上了朋友,于是便开始被他们“夹带”着去“白”看戏了。我的一点戏曲功底,盖源于此。

待到成人进京就业之后,先师从朱寨先生学过当代文学史论,又师从钟惦棐先生习过电影美学,还自己弄过电视艺术评论,直至2006年从中国文联的工作岗位上退下来,才又蒙文化部领导和艺术司同仁关照,让我有缘参加“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中国京剧节”等重要活动的观摩和评选,使我对戏曲的一点童子功又重新焕发青春,砥砺磨练,以“门门懂一点,样样皆不精”的独特视角写了一些与戏曲有关的肤浅文字。如今回想起来,能有眼前的这本《门外谈戏》,确实与这些经历有密切关系。

本书的上篇乃我关于学习、领悟、践行中国化、时代化、当代化的马克思主义文艺观尤其是习近平文艺思想,思考戏曲现状及其发展的篇什。自纪念徽班进京200周年起,党中央主管文艺的领导就强调要继承发展中华戏曲艺术。李瑞环、丁关根等领导同志都高度重视、深刻理解继承发展中华戏曲对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地位和积极作用。他们高屋建瓴,发表讲话,出台文件,举措得力,梨园大幸。或久久为功,积廿年余力倡导并主持完成460余出京剧“音配像”工程(后又发展延伸为京剧“像音像”工程);或着意久远,亲力亲为创办一期又一期“中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戏曲事业薪火相传的栋梁之才。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强调以高度的文化自信继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其中强调要传承发展中华戏曲,并使之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正是在这样振奋人心的大好形势下,敦促我留下了这些“门外谈戏”的粗浅文字。

下篇则是我对鉴赏过的剧目的单篇评论。即兴而为,不免单薄浅陋,但集在一起,亦可反思自己戏曲文化思想的学习轨迹。而附录确有两点需要说明:一是,《“双百”方针与艺术民主》与《戏曲是否应以现代戏为主》两篇系20世纪70年代末的习作,前篇与吴野先生合作;后篇是我在《人民戏剧》发表的处女作。原文虽不免稚嫩,但照附于此,录以备考,也是不愿遮丑。二是,对中国电视戏曲作出了独特贡献的主持人白燕升,在山西电视台创办的电视戏曲栏目《伶人王中王》中,邀戏曲各剧种领军人物和名家同台竞技,“各美其美”,又相互切磋,“美人之美”,卓有成效地彰显了中华戏曲“美美与共”的佳境,因此荣获中国广播电影电视大奖“星光奖”戏曲栏目大奖,在戏曲界和广大戏曲观众中产生强烈反响。我荣幸地受邀连续三届担任评委,现场对参赛的各位戏曲剧种的领军名家的名段进行评点。也许正是因为站在门外品评戏曲,视点不同,见解别异,竟引起了戏曲界和观众的注意。《伶人王中王》编导组的同志还创造性地把我的评点以诗行的形式记录下来,增色不少。有演员与观众朋友来信、来电索要,为答谢并就教于大家,现将前两届评点记录诗稿加工整理,附录于此,庶几更能体现一点自己对博大精深的中华戏曲的挚爱与见识。

2018-05-14 □仲呈祥 1 1 文艺报 content19578.html 1 对中华戏曲的挚爱与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