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新作品

说 美

口孙青瑜

审美像油盐酱醋一样浸透着我们的生活,凡一说到美,我们就已经进入了意识的自主审美,也就是对象化的审美。审美呢?又分为日常审美和艺术审美。无论是日常审美,还是艺术审美,构成美的因子都不是单一的,而是一个集合体。每一个美的构成分子都会影响美的最终效应,以及构成美的内部杠杆问题。也就是说,只有美分子之间和谐度达到一定的力学效应之后,才会出现柏拉图的“美的效应”,以及老子的大美无言。

所谓的美学,就是哲学的一个分枝,也就是艺术哲学论和哲学艺术论,像老子的大美无言、庄子的论艺,以及孔子的思无邪……都属于美学。美学研究不只是审美的对象和审美活动,最主要的内容还是传统文艺理论的,像如何营造美的问题、美的效应如何发生的问题,等等。

如何营造美?

在实际的营造过程中,可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怕的只是通不到。

比如一些流行歌曲,把传统的说唱艺术改良进唱腔艺术里,但是他建构的声腔却无法达以和谐圆润之美,而同样说唱结合的唱法,到了有些歌曲那里,就和谐出了一种最佳的黄金比例,说和唱的结合以及转换,几乎炉火纯青的没有痕迹,构成一个动变和谐的三角函数。再比如有一个小姑娘唱的《念诗之王》,可以说没有什么艺术的含金量,恰恰正是什么也没有,却通过她的童声唱念出两耳的天趣,和谐出更原初状态的“和谐”。因为百听不厌,仔细查查才发现她是套唱别人的曲儿。可原唱和她这个套唱的审美效果却是天壤之别的。

这正应了毕达哥拉斯说的:“音乐之所以神圣而崇高,就是因为它反映出作为宇宙本质的数的关系”。换言之,也就是万般艺术和宇宙的构成基点都是数理和谐的,最典型的除了绘画,就是音律,比如,按比例划分一根振动的弦,就可以产生出悦耳的音程:1:2等于八度,2:3等于五度,3:4等于四度。可以说,凡是美的都是和谐的,无论是听觉和谐,还是视觉和谐,自然的,还是人为的,大美之标都是数理和谐的结果。正如大数学家莱布尼茨说:“音乐,就它的基础来说是数学的,就它的出现来说,是直觉的。”

当然,中国音乐更是数理,如《吕氏春秋》所言:“音乐之所由来者远矣,生于度量,本于太一。”“要是不相信我们世界内在和谐性,那就不可能有科学,这种信念是,并且永远是一切科学的根本动力”(爱因斯坦)。所以中国文化里无论是音律、天道,还是民俗、地理,都讲究和谐而乐。比如中秋节、元宵节,都是和乐文化的结果,喻指一个家庭团圆和美,有大人有小孩,有掌外者也有主内者……和合才美,和合才乐,它用在艺术里,也就相当于各个美分子和谐相处着的共在。除了和乐文化,中国还有一个词叫文采飞扬,一般都用于夸赞文笔,事实上它原指音乐数理上的和谐之美,也就是说只有数理之比和谐了,音乐才能飞得动、飞得起,否则就是哑音。再像唱歌、弹琴、吊嗓子,练一生,不过是找一个准确、更准确的点——声点,从而和谐出最佳的黄金比例,让音之文采飞扬而动。

当然,美,不止是数理和谐出来的直觉判断,审美活动之所以产生,还有公共经验的支持。或者说,所有的审美,都是建立在公共经验的基础上,只是经验分为没有内化的经验,需要意识反思,以及内化后的经验,也就是西方哲学正努力探索的假象直觉。比如学习,可以说我们的启蒙教育始于12345,等我们学到万家学科的深入,研究的还是12345,从中国数理到八卦,到乐理……皆是如此,可惜能学到这个深处并能共知其理者少之又少。再比如说相声,同样一个包袱,能不能抖响,看的就是说家和听家之间有没有公共经验。比如:“你大声点,不费电!”如果这个包袱在清朝以前就没有构成笑点的基础。再比如“天上才三天,地上已三年”,如果读者不知道道家炼丹术的数学规则,你看到的只是神秘主义。从而我们可以看出,艺术不是单纯的数理直觉,而是抽象公共经验的结果,也就是文艺理论上说的普遍性。

无论是莱布尼茨,还是克罗齐,这样定义美都是非常深层的美,或者说是微观世界里数学和谐之美的直觉判断。

无论是视觉审美,还是听觉审美,不管学问深浅,审美活动的第一直觉判断总是合拍的,或许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反正就是一个好,这个好的直觉判断就是源于数学和谐问题的直觉判断。应该说从营造学来说,它是经验内化后的数理直觉,从审美活动来说,又分生活审美和艺术审美。任何美的构成分子都不是单一的,所以美的最终效应必须是经验后的数理几何的直觉判断。

2019-11-08 口孙青瑜 1 1 文艺报 content52095.html 1 说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