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少儿文艺

像素作为一种“视觉风格”

□刘书亮

动画短片《Strings》

游戏《超级马里奥:奥德赛》中对像素风格的致敬

我们在电脑和手机上看到的多数图像都是位图,而像素(pixel)正是位图的基本单位。当我们把一张位图放大很多倍时,就能够观察到一个个小方块元素——当然,这时候图像本身也就严重失真了。

不过,这种由方块组成的“失真感”却也是一种特定的风格。像素化作为美术风格,在8位(8-bit)电视游戏机时代就已经形成了稳定的视觉观感。彼时的像素视觉主要是由于游戏卡带等介质的限制导致的——系统根本无法存储很高精度的画面,所以只能依靠有限的像素数量以及颜色数量来完成画面(和声音)表意。

如今,它则成为了一种复古的风格。有一些像素风格的动画影片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中国青年动画导演施蕊妮就致力于像素风格动画的创作,并在各类节展上成绩不俗,《Strings》是她的代表作之一,讨论赛博空间与网络游戏社交的议题。

不过,像素风格还是在数字游戏这个原生场域更加盛行。作为二维造型风格,像素画诚然有其规则需要遵循,不过并不那么难学。因此,如今像素风格的游戏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此外,还有很多较新的游戏乐于以元(meta-)游戏的方式嵌套像素风格的小游戏,或者以某些特殊的方式回溯经典。譬如2017年任天堂Switch平台的高分游戏《超级马里奥:奥德赛》——作为一款以3D造型为主的作品,就在游戏叙事情境的墙面上设置了许多2D像素化的游戏场景,由此得以对“超级马里奥”这个游戏系列的辉煌历史进行致敬和再消费。

非常值得一提的特殊例子是《湖景小屋》。该游戏被视作近年来复古像素风游戏中质量较高的一个系列。但仔细观察却会发现,该作品中对于“像素”概念的使用机制并非严格的像素点或标准单位。举例来说,根据玩家的操作,游戏画面中可能会出现火光,熊熊烈火燃烧的效果处理得很好,然而火焰的处理却不是按照真正像素造型的标准去完成的:组成火焰的是大大小小的方形视觉元素,它们一边向上运动,一边旋转着。表面上看,形成了效果很不错的火焰动画,然而能够旋转的“像素”已经不再是“像素”。换言之,像素在这款游戏里只不过是造型元素层面的一种借鉴,其实际风格只是在最大程度上利用了正方形的造型单位,但使用方式却并非像素形态的。它是一种重新演绎,而这种演绎已经脱离了像素原始风格的造型原则。

此外还有很多游戏,即使在基本造型上仍在遵守像素画的原则,但在动画运动、色彩数量等层面也常常没有完全按照真正意义上的像素游戏去设计。“像素”常常被“方块造型”简单化地替代了,这就不再是条件限制下的像素创造,而是一种对风格的二次创作与消费行为。

2020-02-14 □刘书亮 1 1 文艺报 content53428.html 1 像素作为一种“视觉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