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文学评论/新闻

拭去“理想”一词的灰尘

□钟求是

这是一部讲述爱情的小说。青春的激情、异国的情调和特别时期的惊心背景,让这场爱情既伤感又绚烂。这更是一部记录命运的小说。三个年轻人分别以自己的方式与这个时代相处交手,期间既充满了人性的纠缠和生命的起伏,又放射着理想主义者的悲情和光芒。

我是上世纪80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候我们口唱校园歌曲,心存光荣与梦想,还很先锋地谈论“主义”或“缪斯”。许多年过去,社会生活和观念规则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各种世俗的逻辑改造过我们,各种立场的思想入驻过我们,而“理想”一词则像钞票一样,在流通的过程中已被使用得又脏又旧。但即使这样,若是静下来盘点一下,我觉得自己心里还保留着一块干净的东西,年轻时的初心还没有被自己完全丢开。我有时候想,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还真是有点不一样。我们也世故,我们也狡猾,但我们中的一些人总归还存放着当年的情怀和向往,这在遍地忙碌的利己主义者和拜物主义者中间,悄悄成了一种难得的存在。

这部小说写得很累很辛苦。小说创作是在2017年春天开始起步的,写了将近两年,后来又冷却和修改了一段时间。在此过程中,我的白天始终是忙着的,只有到了晚上和周末,才能将心思收回来,进入属于自己的小说地域。在不算太短的700天里,我一般晚上9点30分开干,写到夜里收工,再翻翻书让脑子静下来,差不多两点钟才闭灯躺下,第二天上午照常起床去上班。有时候调控不好,身子躺下了脑子却收刹不住,在黑夜中径自东跑西窜,让我无奈又焦虑。没办法,对于拿不到整块时间的写作者,搭建长篇小说真不是个轻松活儿,它会把你身体里的元气一点点地抽去,直至精疲力竭。好在到了某一天,我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写完了,而且写出的是一部能让自己点赞的作品。

小说写完后,我去了一趟俄罗斯。我站在莫斯科红场,一边观望克里姆林宫戳向天空的塔尖,一边想象着许多年前广场周围发生的事情。我在莫斯科大学高大的教学楼前走来走去,顺便跟迎面而来的大学生打个招呼。我专门坐着地铁四处探访,遇到有趣的站台就下来溜达一会儿。在革命广场车站,我还闭着眼睛走几步,结果摸到了狼狗的鼻子。

有一天,我来到阿尔巴特街,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马上扑了上来。普希金和娜塔丽娅的双人雕像仍安静地矗立着,街道两旁的商店活跃而不喧闹,街心有小姑娘演奏小提琴,也有几个小伙子在展示街舞。再往前走,我突然遇到了那面著名的涂鸦墙。墙上内容仍然斑斓,有人物肖像,更有长长短短的留言句子。我举脑袋打量着墙面,眼睛里却出现了夏小松和杜怡的身影。我觉得这一刻,他们俩就在我的身旁。

2020-06-29 □钟求是 1 1 文艺报 content55302.html 1 拭去“理想”一词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