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书香

土地一般的厚重品格

——读津子围长篇小说《十月的土地》 □付秀莹

湖南文艺出版社推出的《十月的土地》是一部洋溢着浓郁的东北地域风情的现实主义长篇力作。小说围绕章氏家族三代人在这片土地上演绎的悲欢离合,以富有中国气派的中国叙事,讲述了一个典型而独特的中国故事,具有鲜明的中国审美品格。小说把人物置于宏阔的历史场域之中,让他们在各种矛盾纠葛中不断经受磨砺和考验,在重大历史节点上,在时代洪流的冲击中,章家三代人不同的人生道路和命运抉择,鲜活展现了农民与土地之间、个人与时代之间丰富而复杂的关系,生动描绘了农民在新中国不断走向新生的历史过程。

作者津子围丰厚扎实的生活积累,使作品获得了诚恳、厚重、朴实的及物感和在地性,而熟稔的经验、大胆的想象、结实的细节以及艺术虚构,为我们展开了一幅斑斓多彩的东北农村生活画卷。小说涉及人物众多,千头万绪,却繁而不乱,不枝不蔓,不疾不徐,开合自如,收放有力。在人物塑造方面,小说为我们贡献了鲜活生动的人物群像,几乎是个个有性格、有特点,面目清晰,如在眼前。尤其是章家三代人,从祖辈章秉麒、章秉麟到父辈章兆龙、章兆仁再到孙辈章文智、章文礼、章文德、章文海等,尤其是以章文德、章文海为代表的年轻一代,他们在重大历史转折点上,在家与国、人与人、人与时代之间的矛盾冲突中几经辗转,最后走上革命道路,成为千千万万个中国人在那场波澜壮阔的民族解放战争中的缩影。小说以浓墨重彩的笔触,着力书写他们的精神觉醒和心灵成长。人物内心大戏与外部世界的风云变幻相互映照,彼此呼应,仿佛刀削斧劈,有力地雕刻人物,塑造了品格。其中,章文德对土地的那种深厚情感,也是农民与土地之间、人民与山河之间血肉联系的生动写照,从而令这个人物获得一种特别的光彩和独特的魅力。

小说纵跨民国初年到抗战时期近半个世纪的历史长河,视野开阔,有历史纵深感。而独特的民间视角,赋予了作品新的审美维度和思想厚度,从民间山野看历史风云变幻,别有意味。小说中流淌着东北土地特有的淳厚气息,诸多民间歌谣、俚语小调、风俗人情,传递出根深叶茂的传统的力量、野生的蓬勃的草根的力量,正如同肥沃丰厚的土地,春去秋来,生生不息,生生不已。土地根性与民族血脉,传统品格与民族精神,应该是一脉相承、息息相通的。小说深刻地抓住这一点,有力地发掘开去,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大河奔流一般如歌如泣的历史长卷,雄浑壮阔中有细微草芥之美,大开大阖间可闻低沉的呼喊和叹息。

《十月的土地》是当下现实主义创作的重要收获。以历史观照当下,以历史昭示未来。关于新时代与现实主义之间的关系,关于赓续传统与创造性新变之间的关系,我们或许能从这部作品中获得更多启迪和思考。

2021-04-07 ——读津子围长篇小说《十月的土地》 □付秀莹 1 1 文艺报 content59325.html 1 土地一般的厚重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