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世纪美术

冰雪精神的别样体现

□卢 平

在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之际,我们无法忽略这样一位画家,他在旧社会是一位猪倌、马倌,饱尝日本侵略者的欺凌和旧社会的苦难。新中国成立后,他沐浴着党的阳光成长,走上了美术之路,开始探索研究新雪景画。经过20年的努力奋斗,克服重重困难,在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因独创冰雪山水画一举成名。他,就是冰雪山水画创始人于志学,而冰雪山水画则成为彪炳中国美术史册上的新的艺术样式。

“冰雪山水画”,顾名思义,是以冰与雪的大自然状貌为表现对象的新画种,同时冰雪山水画的表现理念与历史上已有的南方雪景画所展示的品味迥然不同。

冰雪山水画填补了传统中国水墨画一千多年来不能直接画雪,更不能画冰的空白。那博大浩瀚的北国风光,大自然壮观的冰雪景象,白茫茫的雪原、晶莹剔透的树挂、精巧玲珑的冰凌,冰清玉洁的琼瑶世界……冰雪山水画犹如一首宏伟庄重的乐曲,突破了传统中国画以黑为单一样式的思维定式,实现了中国画由水墨、彩墨到矾墨的绘画语言的革命,创建了中国画新的语言体系,使传统中国画的表现对象由山、水、云、树“四大件”发展到山、水、云、树、冰雪“五大件”。

于志学创造的冰雪山水画,不仅为中国画增添了一个新的画种,更重要的是,他还赋予了冰雪一种文化意义及美学内涵。纵观于志学以冰雪山水为母题的作品,几乎都是无人之境。因之冰雪的纯洁,冰雪所代表的超凡脱俗的清静境界,冰雪的透明,纤尘不染的高洁与神圣,象征了冰雪所代表的文人崇尚的一身正气、蕙心纨质、玉洁松贞、不同流俗、雪操冰心的美德,是人类美好心灵的写照。孔子曰“岁寒知松柏之后凋”,是指只有经过艰苦恶劣环境的考验,才能看出一个人的高尚精神品质。冰清玉洁也代表了中国共产党人一尘不染的高贵品质,闪耀着人类最崇高精神境界的光辉。

自1960年起,于志学探索冰雪山水画,已经走过了60多个春秋。从一个普通的农民的儿子,由一人形单影只、孤军奋战,到今天开宗立派、冰雪画派桃李满华夏,源于他良好的思维品质。

首先,于志学是一位思想者,他在中国山水画史的建树证明了他的过人胆识和艺术眼光。他站在历史的高度,环顾古今,扫视中外,比照南北。他首先发现了传统中国山水画中没有开垦的处女地——冰雪,她覆盖地球的面积和领域是如此广阔。从小生活在北国冰雪严寒下的于志学,不仅热爱冰雪,熟悉冰雪,还深深感悟到冰雪的精神和冰雪的哲学意义。

理论和实践并重的开派领袖于志学,不仅创建了以矾墨为艺术语言的冰雪山水画一整套技法,“滴白法”“雪皴法”“泼白法”“重叠法”“排笔法”,还在数十年通过对白山黑水、林海雪原探索之路的艰辛跋涉中不断思考,概括提出了冰雪山水画的美学体系。他从北方寒冷气候下的地质特征和文化习俗的感受出发,总结了北国的自然环境、生存方式与南方完全不同,而粗犷、洪荒、奔放、豪迈的审美理念和兴趣、行为、习惯、心理性格也存在差异,这是长久以来中华文化发展的漫长历史、南北方地理自然条件、社会因素等诸多原因造成的。根据南北方大相径庭的文化特征,于志学在21世纪初提出了“冷文化”概念。冰雪山水画所追求的壮阔、荒凉和崇高的审美境界显然属于冷文化范畴。在冰雪画山水画的审美内涵上,于志学以冷文化的审美角度和感悟方式,提出了“冷逸之美”的冰雪美学核心,以及中国画黑白两域之美——墨有韵,白有光;创建了中国画第三审美内涵——用光;以及中国画发展的太阳模型说、中国美术进入新传统主义时代、“智邃远”、笔墨当随心境、法在自然中、缺处才有天等颇有见地的学术思想和学术观点。

在“智邃远”这一哲学思考中,于志学提出“艺术家在21世纪要具有一种集知识、智慧、想象和创造为一体的‘超导思维’来指导我们从可视的形象进入无视的形象状态,这是人类所要达到的‘智邃远’的新境界。”智,为知能、智慧;邃,为深邃、精深;远,为绵长、思境悠远。这是人类以知识为武装,以智慧和才能对历史纵向和横向的全面把握,是新世纪对人的本质要求,是大彻大悟的宇宙人生观,是上升到哲学高度的通俗化表达。

于志学在推动地域化绘画风格建构的同时,还创建了带动北方文化发展的冰雪画派,这是他从另一方面对区域地区文化艺术发展所做的贡献。自1984年冰雪画派萌芽出现,以表现冰雪大自然、揭示冰雪文化为主体的画家集群的创作活动便如火如荼展开,从东北地区影响到全国。作为地域文化的产物,冰雪画派在成立、壮大和发展过程中经受了种种考验,历经35年,通过其顽强的生命力、凝聚力和日益壮大的画家阵容,说明了东北的部分美术力量在于志学的积极推动下走向全国,冰雪画派形成了一种在全国具有一定影响的地域文化现象,同时也证明北方文化在全球现代性一体化进程浪潮中没有被同化、消失,反而逐渐成熟,获取了在自己文化环境中的独立成长经验,这不仅为地域画家扩大自身风格和影响力搭建了一个具有正能量价值取向的平台,同时也对当代绘画的其他流派产生了积极影响,成为推动当代中国美术多元化的重要本土资源。

六十余年来,于志学以自己的不懈努力为北方文化发展书写了浓重一笔。在即将迎来建党百年之际,在北京即将举办2022冬奥会之际,已是耄耋之年的于志学仍每日耕耘在他的画室里。他说这是中国第一次举办冬季奥运会,他要以自己对奥林匹克的热情和对冰雪文化的热爱,努力为建党百年和弘扬奥林匹克的冰雪精神作出新的努力。

2021-04-19 □卢 平 1 1 文艺报 content59489.html 1 冰雪精神的别样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