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艺术

向奋斗无悔的时代精神致敬

——评话剧《八百里高寒》 □李 达

适值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由中国铁路文工团和大兴安岭地区艺术剧院联合制作,董妮编剧、姜涛执导的话剧《八百里高寒》作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舞台艺术精品创作工程”重点扶持作品,以一段林海雪原之上中国铁道兵昂扬奋斗的壮丽史诗,向一代人的青春致敬,向无私奉献、奋斗无悔的时代精神致敬。

该剧创作者将视线对准深入大兴安岭高寒地区“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铁道兵们,歌颂那些隐姓埋名的忠诚战士,书写他们鲜为人知的热血青春,全景式地展现了在零下50℃的高寒里,铁道兵们进驻“生命禁区”开发建设的历程。浪漫与激情的碰撞,信仰与事业的纠结,共产主义信仰、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在皑皑白雪中闪耀的光芒,配合以演员精湛真诚的表演、精致适度的“舞美服化”,让观众在感受一场热血无悔的生命历程中聆听一段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获得了一份荡涤精神的艺术滋养,接受了一次“突破高寒禁区”的大兴安岭精神的洗礼。

现实题材的戏剧并非对现实生活简单地描摹和机械地复制,亦非如一面镜子直接而客观地反映。作为一部讴歌建设者、聚焦铁路建设成就的作品,如何处理好铁道兵部队历史上个体经验、个体事件、群体经验、群体精神、群体意识、历史演进和社会变革等种种创作要素,是摆在创作者面前的首要难题。《八百里高寒》题材的广度要求写出铁道兵历史的沿革,即铁道兵如何组建,如何艰苦卓绝及1984年如何全员兵转工;在题材的深度上要写出“艰苦奋斗、志在四方”的铁道兵精神是如何形成的以及1984年全员“兵转工”如何完成的心路历程。作品时空跨度大、人物多、事件分散,即便有一条确定的动作线贯穿始终,依然需要着力解决可能出现的场面碎片化的倾向。如何规避这些问题?编剧董妮没有陷入“代言人”或“宣传者”视角的窠臼,而是以充满情感、理想的人文关怀视角出发,创造性地采取了人物跨时空交流的戏剧结构方式,使该剧呈现出有温度、有担当、有人文情怀的现实主义艺术气质。最终,纽结戏剧的不再是铁道兵在绝地险阻当中修建铁道的物理性时空,而是以铁道兵的情感视点作为切入点与内在纽带,搭建起男女主人公、铁道兵某师师长姜家修与知识分子出身的工程师杜峥嵘之间的心灵走廊,从姜家修阅读杜峥嵘的日志这一“现在时空”回溯建设岁月的“过去时空”,构成两段首尾相连,人物动作不断发展变化,人物关系渐趋明朗的时空状态。现实的姜家修、日志里的杜峥嵘以及过去的姜家修与杜峥嵘,实际上构成了不同的四种叙述方式。他们相互之间是彼此行动的替身、情感的重影,因此我们看到,男女主人公之间逐步发展的情感线索如同草蛇灰线般浮隐于各个看似相对独立的戏剧情境之间。隧道塌方后的紧急救援、铁道兵改善生活的苦中作乐、潜入冰河施工的舍生忘死,都在情感线的统领中完成了和谐统一。两个时空交缠发展也令人物关系张力十足,戏剧情境上充满变化。

为了让两个时空有机调度、轮转协调,导演对作品从一度创作到二度创作进行了深刻的思考把握,从灯光的明暗切换、舞美景片的巧妙运用,再到歌唱和投影在剧场中的反复使用,该剧都是站在时代的艺术高度,用符合当代艺术审美的方式进行了艺术呈现。每当情绪转换时适时出现的音乐铺陈渲染以及少数民族歌曲的有机介入,既完成了场面衔接过渡的使命,也帮助推动了戏剧情节的发生发展,烘托特定的戏剧情境、时空环境、人物状态,丰富了舞台语汇,联通了戏剧的演出时空和观众观看的物理时空,让整部话剧充满激荡、豪迈、浪漫的美学风格。

剧中,独具铁道兵特色的许多名词也给笔者留下深刻印象,那些在特殊年代、特殊兵种、特殊任务中流行的词汇,压实了整部剧脚踏实地的艺术质感。主人公情感与命运的割裂和抉择使他们成为与当代观众具有共情点的而非被“神话”了的人,避免了标签化、口号化等艺术表现上“过火”的现象。颇具有抽象、意象化意味的景片与隧道作业面上下坑道、雪压营地的现实场景彼此勾连,更是最大限度地扩大了戏剧的舞台表现空间与观众的艺术想象空间。可以说,在编剧、导演等主创团队的合力下,这段年轻、勇敢的铁道兵们在零下50℃的高寒里进驻大兴安岭“生命禁区”,爬冰卧雪、风餐露宿,硬是把钢轨铺进了万年沉寂的林海雪原的奋斗故事具有了贴合时代的温度与温情,找到了一条描绘大背景、大工程的现实题材戏剧创作的有效路径。

话剧《八百里高寒》不仅让观众走进了那片高寒中的火热青春,回顾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壮丽史诗,更以八万铁道兵无私奉献的精神、顽强奋斗的精神观照现实,直抵每个人的心灵深处,使我们在看到编剧及整个创作团队对那段历史和人物的独到认知与理解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此剧给观众带来的更多的思考空间和精神价值的传达。

2021-11-29 ——评话剧《八百里高寒》 □李 达 1 1 文艺报 content62641.html 1 向奋斗无悔的时代精神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