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文学评论

陈仓中篇小说《留鸟》,《北京文学》2022.10

“留鸟”的守望与期许

□周其伦

陈仓的中篇小说《留鸟》以朴素平实的笔调和催人泪下的诉说,刻画了秦岭深处小山村里的留守儿童杨改姓、杨改琴两兄妹的生活,用细腻灵动的情感再现了他们“留鸟”般的坚韧与执拗,将对远方母亲的深沉爱恋进行了细细铺陈。

陈仓出生在陕西的丹凤县,而今却在繁华的大都市打拼,他的作品将秦岭山村的闭塞落后与大都市的灯红酒绿进行差异描写,这种发自于文化深处的渴求与呼唤,无数次激荡起我们内心深处的情感,让他的作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凛冽和旷达。陈仓的作品跨度宽广,且在小说、诗歌、散文领域都有独到的建树。《留鸟》与陈仓过往的小说几乎是一脉相承,作者的描写角度和表现方式也与他的故土情怀小说异曲同工。所不同的是,作者这次将情节游走的重心放置在大庙村留守儿童的精神层面上去考校,真情实意地烘托出杨改姓、杨改琴这两位山村孩子日常生活的诸多艰难和精神依恋的彷徨无助。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乡村家庭,因为父亲的不幸病故,母亲只身到遥远的江中市机场打工维持生计,而自幼就生活在大山里的杨改姓、杨改琴,他们对外面世界的唯一牵连,就是一天天懵懂地向往着母亲的早日归来。

在这样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伤感中,“留鸟”的艺术韵味呼之欲出。某一天,留守在大庙村、已经有多年没有见到过母亲的两兄妹收到了她的家信,说是春节将回家来探亲。随后,小说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们为迎接母亲所做的大量准备。他们除了在上学之余完成了坡上农活的春种秋收,还学会了烧炭养鸡。同时,在表舅的鼓励下,哥哥还修好并驾驶起了闲置多年的破旧的拖拉机。两兄妹一边算计着母亲回家的日子,一边想象着山村外的大千世界,当然想象得最多的,依然是妈妈所在的江中市。别人都说妈妈在那里的机场工作,那么天上飞过的每一架飞机,会是妈妈在看着他们吗?仿佛他们望见了飞机,就能够感受到妈妈温暖无比的爱恋。春节前夕,两兄妹迎来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噩耗,当两兄妹抱着妈妈的骨灰盒悲痛欲绝时,只有妈妈留给他们的一段录音成为了最后的“亲情念想”。

这些年,我们的目光大都集中在改变生存环境、改善人民生活质量上,所取得的成就也足以令人感同身受。但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日渐落寞的乡村中,留守老人、留守儿童的生存困境少了,但他们内心的孤独却很少有人去触碰。他们只能像“留鸟”那般待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不太可能像“候鸟”那样恣意地走南闯北,对他们来说,沸腾喧嚷的“外面”,很可能只是一种虚无缥缈。陈仓的《留鸟》从文学的角度去捕捉、触碰特殊群体内心的柔软,除了具有催人泪下的感动,还给予了我们非常宽阔的解读空间。小说里的大庙村,杨改姓、杨改琴两兄妹,这样的村落和这样的故事都不是孤例,要根本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社会层面倾注更多的关注,陈仓用文学的方式引起人们的注意,努力地在作品中表达人间的温情与良善,这也是他对社会现实的深度思考。

2022-11-14 □周其伦 陈仓中篇小说《留鸟》,《北京文学》2022.10 1 1 文艺报 content67443.html 1 “留鸟”的守望与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