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副刊

腊月初三

□朱丹枫

壬寅年的腊月初三,敬爱的马老(识途)步入109岁了。

朋友情深,聚会筹划多日,大家总想表达对马老的祝福。大家言道,三年疫情都坚持了聚会,建议可以推后,不要取消,起码像2022年初那样聚一聚,喝杯茶嘛!马老的女儿万梅姐善解人意,建了个临时群,在线上聚会,起名“腊月初三”,情感在此得以充分表达。

马老远在北京、成都及其他地方的朋友们纷纷“上线”,聚会情谊绵绵,氛围好不热闹。大家齐聚于此,就是为了庆贺这位世纪老人的茶寿期颐。百岁老人何郝炬、肖林夫妇率先祝词,肖阿姨还亲手制作了“109”图案的虎年吉祥物,那可是一针一线精致制成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许久未见的原《科幻世界》的创始人杨小万露面了,马老的大女儿吴翠兰发声了,李致、章玉钧、王火等祝福了。我和妻子也赶紧恭贺敬祝,恭祝老寿星继续增寿、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欢乐远长,向110岁、120岁进军!魏明伦撰联,“贺马老,百零九岁华诞:茶寿越期颐,远超百岁;生辰逢圣诞,预兆千秋”。

人生至此古来稀,而马老至今笔耕不辍,立言立德,胸藏丘壑,泊浪章优,轮翻世纪,夕阳华美,比胜王侯。每一年他都有新的火花,都闪烁着睿智。万梅姐不失时机地推送了马老健身的视频,这套自创的健身运动操,即使今天这样的日子,马老也未曾间断。尤其是最后一招猿啸空谷,吐纳肺腑,可谓精妙绝伦。马老能长寿,得益于他的乐观、豁达,就像他说的:“在我的人生字典中,没有‘投降’二字!”

马老微信名“笔走张狂”,那天上午9时30分左右,为给大家助兴,马老特地发了一段16秒的语音:“今天我的生日,谢谢大家来祝贺我的生日,我一切都很好。我刚才吃汤圆了,很好!”老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像是古老的磬钟,浑厚洪亮悦耳,宽广豪迈有深度。随后,马老戴上“今天我最大”的生日帽,许美愿,吹蜡烛,切蛋糕,以“生日分寿糕口念”为题作诗:“不怕病毒多凶险,亲友分地庆寿辰。壬寅腊月初三晚,分吃寿糕庆团圆。”祝福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马老的温度和热情感染了我们。虽说“线上”隔着屏,但仪式感满满,“过场”做足了。每个场景、每个角落都让人感受到安谧恬静、优雅芳香。我们甜蜜地一笑,开心无比。

“生日自寿”赋诗是马老的保留节目,他言及:“少年负笈出三峡,报国无门随地家。风雨同舟历险夷,兴亡有责同见赊。三灾五维余傲骨,九死一生剩白发。谬得终身成就奖,几多遗憾思无涯。”

氛围竟是这样!太暖心了,感动落泪了!

马老头发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一首《致孤圣人马识途先生》道出了我们的心声:

您的

每一天

都是旅程

您的每一天

都在行走

光阴荏苒

您脚下的每一步

都铿锵有力

那是您生命的赞歌

在九十岁高龄

割去那只长癌的肾时

您自嘲

是“孤肾人”

如今

您真成了西南联大

成了那个时代

的孤圣人

您送别了所有的战友

而您光辉的历程

却仿佛没有尽头

都说您活成了人瑞

都仰视您生命的奇迹

而您却说

只想听

只想写

只想燃尽生命的灯

去照亮每一个夜晚来临时

暂时的黑暗

这不仅仅是

依赖于信仰

还有心中永远燃烧的激情

澎湃的激情

所有想道别这个世界的人啊

谁还能有资格

与这位109岁的老人

去谈论生命的意义呢

活着,就是胜利

不生

不灭

幻梦

幻觉

一切都有尽头

而那个时代的孤圣人

如今

仅此一位

老马识途

圣人知命

祝福马老,天佑中华。

2023-02-03 □朱丹枫 1 1 文艺报 content68565.html 1 腊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