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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载打造孙悟空 一戏赢得少儿心 ——观中国儿童艺术剧院《西游记》第三部 □钟艺兵 2010年09月13日 来源:文艺报

如何看儿童剧《西游记》第三部的创作得失,我首先同意舞美设计薛殿杰的一句话:“第三部最难,考验和挑战最大。”当然,这并不是说第一部、第二部都不难。第一次把我国古典名著搬上儿童戏剧舞台,做成一部连续剧,没有先例可循,没有现成的模式。第一部的难度就是要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熔音乐、戏剧、舞蹈、曲艺、戏曲、流行歌曲、民间说唱、街舞、轮滑为一炉的儿童歌舞剧《西游记》的新样式。第一部为全剧的最终完成奠定了基础,增强了信心。第二部在思想内涵的开掘、人物性格的塑造和舞台艺术表现力上,比第一部有所深化和发展。随之而来的第三部能保持甚至超越这一高度吗?这是一份并不容易回答的试卷。除此之外,第三部戏由于是连续剧的终结篇,还面临着前两部戏不曾有过的难题。一是《西游记》原著八十余万字、一百回,第一部只改编了前二十二回;到第二部的结尾,也只改编到第三十一回,也就是说,超过了原著三分之二的篇幅所包容的故事有待于第三部戏去集中、概括、挑选、重新组合,时间还不能超过两个小时。二是第一部、第二部都表现的是取经路上降妖捉怪的故事,第三部如何越演越新而又不前后重复、大同小异、似曾相识呢?三是如何处理原著中师徒们“取经成功,封神成仙”大结局的问题。我认为儿童剧《西游记》第三部的成就,主要表现在:

一是为少年儿童观众的需要,删繁就简,保持原著精华,提高了故事的观赏性。《西游记》原著的四十多个故事不可能全部装进三部戏中,这就要求改编者在不损伤原著思想精华和艺术风貌的基础上对原著的故事进行精、准的选择和裁减,做到两者兼顾确实很难。第三部的突出创作就是把原著中红孩儿、铁扇公主、牛魔王这几个独立的故事整合在一起构成该剧的故事脉络。

二是从少年儿童观众的需要出发,广收并蓄众多艺术的优长,不断丰富、提高儿童剧的舞台艺术表现力,这是儿童剧《西游记》成功的一个支撑点。第三部首先是加强了群舞的运用。红孩儿舞、祭祀舞、火焰舞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由14位舞者组成的火焰舞,其铺天盖地的火红色彩、翻滚不息的熊熊气势,成了叙述孙悟空“二借芭蕉扇”不可缺少的烘托。其次是灯光、特效的妙用。如孙悟空变成的那只蚊子去叮咬猪八戒的嘴,灯光表现出蚊子的飞动,音响效果表现出蚊子的声音,技术并不复杂,合成起来形成的戏剧情境却惟妙惟肖,引起了小观众们的极大兴趣和赞叹。类似的运用还有孙悟空、猪八戒在通天河上被冻成了“冰棍”、如来佛只有声音不见身影的神秘出场。这部戏对相声艺术的借鉴也不少,相声里“包袱”的运用搬到这里一用,博得了孩子们的满场大笑、不亦乐乎。这部戏的舞美设计和人物造型设计,也继续发挥了创作优势。通天河和火焰山,这一水一山都达到了气势磅礴、先声夺人的效果。而牛魔王、铁扇公主、红孩儿这三个妖魔的造型,也非一律凶恶丑陋,而是各有其特征,从服饰到化妆都做了细致的考究。

三是为了少年儿童观众的需要,突破原著的历史局限性,给全剧安排了一个新结局。儿童连续剧《西游记》第三部,如果也像原著一样写唐僧、孙悟空师徒们完成西天取经任务之后,结局是修成正果,一一被封为神仙,到远离人间的天宫去过长生不老、安乐富贵的日子,那岂不是完全背离了改编的初衷,把少年儿童观众引向了迷茫?孩子们曾经为孙悟空大闹天宫而喝彩,为他在取经路上降妖捉怪而叫好,此时怎么可能来个大转弯,欣然认同孙悟空去天宫当神仙,以维护玉皇大帝的统治呢?编导者勇敢地作出了结局上的改变,这就是让孙悟空在完成取经任务,解脱了头上的紧箍儿之后,一身轻松地回到了久别的花果山,与儿孙们团聚,过上了他一直向往的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原著中的封神成仙、庆功大典等情节,只在此前有所交待,一笔带过。重点是孙悟空回归自然,回到自己选择的、能够张扬自己个性的理想的环境里。

总的看来,全剧的结局有新意,是可以被小观众们接受的。但是我个人感觉,结局的戏显得层次过多、比较拖沓。从孙悟空解脱了紧箍儿,到红孩儿与父母团聚,再到长安城普天同庆,如来佛对唐僧师徒的封神授职、孙悟空与猪八戒探讨什么叫“随缘”、“人的本性”和“真善美”,最后再落到孙悟空重回花果山,大体是六段戏。六段都要写,互相制约,便冲淡了最重要的段落。如孙悟空与猪八戒讨论“真善美”一段,过于说教,大可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