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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爱与美的执著 ——读《王晓春诗歌选》 2010年11月17日 来源:文艺报 □张 敏

王晓春是上世纪80年代走上文坛的诗人,他的诗歌主要是爱情诗,虽是爱情诗,但也体现了80年代青年诗人的创作特征,那就是中国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美学特色。进入新世纪,诗人的爱情诗创作截然划分为现代的象征诗和传统的抒情诗两大类,但是在主题内容上,这两类诗歌依照统一成一个整体。

如果能倾听着日本艺术家古村新司在2008年演唱的歌曲《星》中那萧瑟而坦荡的旋律,读着歌词的中文译解,比较古村新司的单一作品和王晓春这位诗人的整体创作,我们可以说,王晓春采用现代的象征和传统的抒情这两种艺术手法,表现出与《星》词同一的主题意义,那就是追求爱与美,坚强、执著、坚毅,期待光明与安宁的临近……

不管是在《星》词中,还是在王晓春诗中,都有一位抒情主人公——“我”!在《星》中,开篇词是“闭起双眼/我心中感觉清静”,这位抒情主人公脱离客观现实生活,而沉浸于自我的内心世界里,正好表现了王晓春诗中大多数象征主义诗歌的题材内容,那就是走进主人公的精神世界中去,抒写“他”在梦境中的心理体验。这种题材特征,表现的正是19世纪末期以马拉美、维尔伦和兰波为代表的法国前期象征主义诗歌最突出的选题特点,那就是写心理、写梦幻。在王晓春诗中,主人公则通过自己的“幻梦”来表现自己的心理和情感体验,诗人仅按数字顺序题为《梦》的诗歌,就有80多首。诗人还有题为《撕梦》的诗歌,也按数字顺序排列,共3首,如在《撕梦》中,诗人以残酷的诗歌意象写出了“梦”的被撕裂:“无数艳丽的玫瑰舞动着带刺的枝干/奔跑的躯干顷刻间化作雪花状的碎片/那哀伤的灵魂在天地间久久地哭泣回旋”……《星》词在艺术上更多地表现出现实主义的心理描写手法,而王晓春的诗歌则更多地表现出19世纪末法国前期象征主义的艺术手法。

在《星》词中,主人公追求的是光明与安宁!词人以“明月”为喻,标示出“光明与安宁”的目标,但是牵引主人公的,却偏偏是缤纷的星光,它们“导我迷途”,使我走上“荒野路”,“伴我独行的是流萤”,这正是主人公通过如上的回忆所悟出的自己的真实人生困境,面对坎坷,主人公并没有气馁,他要“走崎岖山径,踏过荆棘苔中”,目的是要找到月光下的那一份“明静和安宁”。王晓春的“新世纪爱情新诗”所表达的正是这一共同的主题意蕴:追求爱,追求美。这一主旨主要表现在他以传统的艺术手法所写就的另一类题为《爱你》的抒情诗中,这一类诗歌也以序列来排号,如在《爱你》中的第一诗节,诗人以花儿和烛火为喻,写出了女性的美与洁:“逍遥的白玫、月亮样浓烈的黄菊/美艳如贵妃般的红牡丹……/同花儿一样美却更显圣洁和高贵/仿佛佛龛上一束永不熄灭的烛火”,这样的女性在主人公的眼里“似花非花”,所以他“爱你在花房”;在第二节,诗人以被仙女撒下的花儿为喻,抒写“落英缤纷,像仙女从/高空洒下的片片金叶/仿佛空中花园正从天上飘落/整个秋天骤然化作一个童话世界”。以最美丽的比喻所凸显在诗歌中的优美意象,和以最真挚的抒发所蕴涵在诗歌中的流畅旋律的结合是王晓春爱情诗之美,这种审美特征体现在无数首以“美与爱”为主题追求的抒情诗中。

王晓春的新世纪爱情诗歌体现了前期象征诗歌和后期抒情诗歌相结合的特色,前期在题材上写梦幻,艺术上采用象征手法,表现的是抒情主人公在两性关系方面的困窘和失败;后期在题材上写两性情感,艺术上采用抒情手法,表现的是抒情主人公对爱与美的追求。王晓春用象征诗歌那驱散不尽的“噩梦”的阴影写出爱情带给人的创伤,暗示出巨大的心灵创痛,但是诗人更以他那传统诗歌的优美比喻和流畅的诗韵写出人对爱与美的执著追求。在商品经济发展、物质利益至上的今天,诗人的爱情诗仍执著地追求爱与美,没有放弃理想主义,所体现的,是文学的正途!

(《王晓春诗歌选》,王晓春著,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0年2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