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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现场 □魏 丹 2011年12月19日 来源:文艺报

死亡是什么?无神论者相信死亡就是虚无,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睡眠,安详无梦。如此一来,对于我们来说,每晚的入睡其实都是死亡的预演。

当然,彩排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场直播。

在法国动画短片《天堂之门》中,穆林老头的现场直播,发生在他踩着椅子和书,伸手够红袜子的时候。他伸长手臂,踮起脚尖,身体一倾,脚下一滑,从空中跌了下来。

然而,奇迹发生了。一位牧师突然闯进来,稳稳地接住了他。牧师来到这里是为了推销型号为XV-750的机器“天堂之门”。经过一番周折,牧师如愿以偿地拿到装满钱的红袜子,而老头则得到了进入所谓“天堂”的资格。

正在两方欢庆这个双赢的局面时,死神来了,声称要带走为了红袜子而丧命的穆林先生。精明的老头顺水推舟,指指拿着红袜子的牧师。可怜的牧师就这么送了命;而老头也因为想去天堂而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机器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即使恶行累累,只要在临死前交出一大笔钱,就能直升天堂。抑或说天堂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安慰,因为愚昧的人总会被宗教所蒙蔽。当然,牧师的死亡意味着愚弄别人的人最后也会引火烧身。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天堂之门》是2008年的奥斯卡提名短片,巧合的是,2009年的奥斯卡提名短片《厄运葬礼》也讲述了死亡这个话题。相邻的年份,相似的话题,同样无缘最佳短片奖项,两部短片可谓难兄难弟。

《厄运葬礼》的主角是两位英国绅士山克父子。父子俩经营着葬仪业务,负责抬棺入殓,恭送死者最后一程。某个阴霾的早上,他们开着灵车翻山越岭,去接一位刚刚离世的老太太。当他们抬起老太太的棺椁时,不小心碰了旁边的花瓶,一片花瓣悠然飘下。

就是这片小小的花瓣,碰倒了相框,并带来了一系列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把一块大石头准确地砸在灵车上。好吧,当他们眼睁睁看着大石头砸扁灵车时,那一瞬间我笑了。

这部短片虽然也具有黑色幽默的风格,但并不像《天堂之门》一般尖刻辛辣,反而笑中有泪,充满了肃穆的英伦气息。作为专业而敬业的送葬师,两人肩扛棺椁,迈开双腿,跋山涉水,历尽险阻。谁知,马上接近终点的时候,那块大石头却再次造孽,砸到了山克父子身上。他们不幸去世了。

然而,他们的任务——完整地把老太太葬入人间的坟墓里——还没有完成。身处地狱的山克父子一面迷失在乱舞的群魔中,一面费尽力气抢回老太太的灵柩。终于,两人完成了使命,小心翼翼地把棺椁放入坟墓里。父子俩对望了一下,拥抱在一起。随后,他们弹弹帽子上的灰,兴高采烈地跳进坟墓里……

这部《厄运葬礼》可以说是英国版的《抱柱之信》,山克父子崇高的职业素养令人敬重。对于这对父子来说,夕阳似乎已经沉下去了,然而它却渲染出天边一片辉煌的彩霞。 图为《厄运葬礼》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