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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的呼唤 □邰科祥 2012年06月20日 来源:文艺报

《文学之诗性与历史之倒影》是仵埂的又一部文艺评论集,我有幸较早地阅读。不难发现他的勤奋,几年的工夫,就积攒起许多的篇章,有不少还是系列的,可见他对某些问题思虑的持久。真的应该向他致敬,向他学习。这几年,不知什么原因,我变得懒怠起来,很少写甚至不愿写,所以看到仵埂的成果层出不穷自然有点惭愧。不过,我更多的是从他的著作中受到启发。

仵埂的这本集子正如其名称,涉及到两个领域:文学与历史。既突出了文学的特征,也强调了历史的关联。现在看到的很多文学评论,就文学谈文学的多,联系历史与现实的少。也许有人觉得结合历史论文有点老套,但超越历史言说文学是否觉得轻飘?这是一个“吊诡”。仵埂喜欢用这个词,一方面说明悖论的现象普遍存在,另一方面也只有这个词才能准确地传达复杂的感觉。所以,我也来学舌。大概在这里还涉及到一个重要的元命题:文学的精神何在?是它独立的审美功能抑或是它与人生历史的内在联通?如果在商品社会的今天,我们单纯视文学为娱乐、游戏的一种形式,那么很多价值观都需要重估。文学的存在意义也会受到质疑。因此,我赞同并坚持社会历史学的批评传统。仵埂对当年明月《明朝的那些事》的指斥就很有力,也有广泛的针对性。他发现了文坛一种普遍的“颠覆”历史倾向,这种倾向不是出自于创造的原发欲望而是商品效应的诱惑。尤其是,这种倾向的后果会导致读者对历史、人生的严重误读。所谓人间大道、天理的丧失。“在这种表述里,读者看不到天光云彩,看不到人性的诗意光辉,看不到历史终在通向文明、通向民主、通向大道”。在仵埂看来,“小说写到最佳处就成了历史,是比历史还要真实的历史,这是因为写作者在此处已经没有了个我的好恶。”这句话应该是他对文学与历史关系的肯綮之见。

仵埂的评论视野开阔,无论在对象的涉猎还是论证的博引方面都能显示。他并不局限于陕西的作家,王安忆、张炜、王朔、陈染、林白、当年明月等都在他的关注之中。他思考文学与历史的姻缘,也探讨女性写作的出路。他并不计较于作品的细部描写,而是宏观地研究共性的话题,诸如“革命与文学”、“情爱主题及其描写”、“个我与整体”等,尤其是后者,被他上升为小说的伦理:“对个我命运情感的关注一直是艺术坚守的一个内核。艺术将个我潜藏其中,使其萌芽壮大,以抗拒社会整体对个我的漠视与摧残。”“小说的伦理精神却与专制相对,小说从根本上歌吟的是个体的命运。”这种理论的叩问充分展示了仵埂广阔的胸怀与深厚的学养,加之他的行文古今中外,纵横捭阖,既增强了论证的说服力也给读者带来阅读的快感。

实际上,我更喜欢仵埂一组感性的篇章,这就是集子中的第三部分“摇曳的文化风情”。也许这组文章带有某种知识的普及性质,但是对不少人来说也不失一种视野的拓展。《五四运动的面影》《怀念大师:仰望人文的脊梁》让我们了解到上个世纪志士、贤哲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诗人小宛:归途中的咏叹》一篇,给读者描绘了一位美艳、凄惨的另类诗人的唏嘘命运。

掩卷沉思,我仿佛看到仵埂忧患的目光饱含着对文学深情的期盼:大道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