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民族精神的重铸 ——忽培元散文印象 2013年10月30日 来源:文艺报 □石 慧

作家忽培元不但在现实生活中追求诗意人生,而且积极捕捉现实生活的诗意。忽培元的不少散文就是这种捕捉现实生活的诗意的产物。忽培元在现实生活中追求诗意的人生与思考的人生的结合,而其散文则是诗意和哲理的有机结合,一些散文则达到了意深思远的艺术境界。

忽培元在散文创作上自觉地开掘和弘扬了中华民族优秀的民族精神。在散文《不老华山松》中,忽培元以华山松比喻习仲勋等真正的革命家,热情讴歌了这些革命家的华山松品格。“在中国的名山之中,以松著称的似乎惟有南方的黄山。其实西北的华山松也是值得赞美的。它是峻拔向上的,主干坚挺笔直,经霜沐雨的树皮,像龙鳞一般斑驳而粗粝,透出无比的坚强与无尽的勇力。华山松的枝叶,不是在云蒸霞蔚中勃发的,而是在疾风烈日中生长的,西北高山严酷的气候,锻炼了它们的枝叶同树干一样的坚韧品格。高山稀土,它们植根于岩缝之中;高山缺水,练就了它们特别耐得干旱的品质。烈日暴晒,他们在强光里摇曳如舞蹈;阴风怒号,它们在狂飙中呼啸歌唱。”习仲勋等革命家之所以具有不老华山松的品格,是因为他们从根本上实践了“江山是人民的,人民就是江山”这样既朴素又深刻的真理。忽培元对不老华山松的激情描绘可以说是对民族精神的开掘和弘扬。因而,这些散文具有一股向上牵引的力量。人们浸润其中,那空荡的灵魂可以得到充实,沮丧的心灵可以得到激励,疲软的精神可以得到振奋。

在赞美不老华山松的同时,忽培元尖锐地批判了当代人类文明发展的缺陷和弊病。在《“精神荒漠化”不容忽视》中,他不但指出了当代人类遭受着另一种生态失衡的威胁,即精神的堕落及历史传承的断流,而且深刻地批判了人类的“执迷不悟”。在《关于精神“缺钙”》中,他尖锐地指出中国当代社会不少中高级官员在精神上严重“缺钙”,并指出这种精神“缺钙”说到底还是“骨头太软”。这些精神荒漠化和精神“缺钙”无疑是中国当代有些人在躲避崇高中对民族精神的消解。可见,忽培元的散文不是炫才扬己,不是无病呻呤,不是自我慰藉,不是谋取稻粱,而是自觉地对崇高民族精神的重铸。

忽培元的一些散文蕴含着深刻的哲理。这些哲理大多不是抽象的,而是和诗意有机融合的,犹如盐溶入水,浑然一体。在《“秤杆上较量”应该休矣》中,他提醒人们切忌在秤杆上较量,认为“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分量。只是有的人分量本来很重,却显得不重罢了;而有的人分量原本并不重,却是显得很重”。“无足轻重”和“举足轻重”这两个成语并不能真正反映人生的本质。忽培元透过生活的泡沫看到了生活的真相。在《灵魂的救赎》中,他敏锐地看到了体制化对人的扭曲和异化,因而他追求人的自由与尊严,反对体制化,提出了灵魂的救赎。“生活则是不分青红皂白,统统以‘文明秩序’的借口,把我们每个人都投入了看不见却远比看得见的高墙还要坚固的‘牢狱’之中。我们作茧自缚,从此开始了‘终身监禁’的苦役。渐渐地,你在坚不可摧的运行机制中变得麻木不仁,以致远离希望,失去理想奋进、独立思考的勇气,而学会忍耐、接受,就范和适应,甚至完全忘记上帝赋予自己生命的价值:自由与尊严。”

忽培元的不少散文是写当代作家艺术家的。这些散文大多言简意赅,寥寥数语就勾勒出那些当代作家艺术家独特的艺术风貌和艺术特色。从中可以看出,他是深谙艺术规律的。他不但善于刻画作家艺术家的音容笑貌,而且善于把握作家艺术家的总体特征。在《纪念孙犁》中,他从总体上比较了中国作家孙犁与德国作家卡夫卡的同与不同,认为孙犁虽然感知到了常人无法感知的那些痛苦,甚至足以毁灭人类自身的逆流和潜流的存在,但却把那刺穿心灵的痛苦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田,而高唱出理想的颂歌。而在《致迟子建》中,他对迟子建的文学创作的感受是独到而深刻的。他认为一个人的坚强,往往体现在她的脆弱时。人在遭受命运的不公正待遇时往往会痛苦不堪、伤心落泪,而在落着泪的时候又不忘记做着生活下去的努力,这才是值得敬重的坚强。在迟子建的作品之中充满了这样的逻辑。这是迟子建小说中最为感人的一种贯穿始终的力量。可以说,忽培元这些赏艺品文的作品极大地弘扬了中国传统的解味文艺批评。在这些散文中他还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见。在《黑土沃野上的不朽丰碑》中,忽培元认为中国当代文艺界有两种现象值得研究,一种是作家名气很大,但作品质量并不见得多高;一种是在社会上的名气并不很大,作品却是质量高、数量多,件件堪称佳作。这可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奇怪现象。忽培元尖锐地批判了中国当代文艺界这种现象,明确地提出了社会承担的责任,这就是真正优秀的文艺批评家不是随波逐流、俯仰随人,而是拨乱反正,明辨是非美丑,重新勘察、发现和评判真正有生命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