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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性苦难中孕育出的《欢颜》 □李 骏 2021年12月08日 来源:文艺报

没想到,一位医学专家会写出这样一部好看的小说。

作为儿科主任医师的秋玲大姐有一天突然拿来一本名为《欢颜》的长达47万字的长篇小说,没想到,这一读却读出了惊讶与仰望,读出了泪水与叹息。从白天读到夜晚,我读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女性新形象。

《欢颜》以书中女主角的名字为书名,以澄城县冯原镇为活动场所和生活、文化背景,书写了渭北黄土高原上一个女人从清末到民国再到新中国诞生长达80年的生命史。以欢颜与董墨林的爱情为主线,以欢颜与父亲姬崇德、与大哥尚文、与再婚丈夫柳振东以及与三个儿子子常、子昂、子传之间的情感纠葛为辅线,展开宏大叙事,是一部精彩的家国命运和重大历史事件下的个人心灵史。在多难的爱情主线之外,作者非常细腻地描写了父女之情、兄妹手足之情、夫妻患难之情、叔嫂之情、母子之情以及师徒之情……塑造了欢颜这个悲苦女人的一生,虽然经历了婚姻的不幸、战乱和自然灾害的侵蚀,面对亲人的惨死、自己改嫁的委屈与命运的不公,她最终以自己的善良、聪慧、执着、热爱乃至牺牲,熬过了岁月的寒冬,为文学之林树立了一位栩栩如生鲜活饱满的人物形象。

主人公的一生,其实就是一部中国近代史命运的再现与轮回。作者在精彩的故事中,自然而贴切地融入了大量有关渭北黄土高原的风土人情和乡土文化。生活在此的先民们一直都过着凄苦生活,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走出那片土地的乡民寥寥无几。正因为这份认命和隐忍,才造就了一个善良、厚道的族群,后来被人们尊称为“澄城老哥”。在那片土地上,女人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作者详实地描写了当地很多文化风俗,如婚丧嫁娶、劳动、饮食等等,它们以其独特的地域存在,为我们描摹了一个不可复制的地域文化。特别是作者利用其在医学上的优势,详细地描写了许多医疗活动,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那些独具地方文化符号的当地方言,更是推进了这部小说虚构之外的真实。正是这些孕育了民族特色的文化支系,渗透在乡村生活的方方面面,从而支撑起了乡村社会的日常运行。从这个意义上讲,《欢颜》无疑又是一部有着一定文化价值的长篇小说。

这是作者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从酝酿动笔到定稿出版,时间长达五年之久。五年磨一剑,数次删繁就简,个中甘苦自知。无论是长篇的宏大架构与白描叙事,还是其扎实、诚实与朴实的现实主义写作手法,都令人惊叹。小说随着主人公欢颜和与她相关的三个乡村家族的命运沉浮以及许多人物的命运变化,映衬出清末、民国到新中国成立初期等重大历史事件,反映了澄城县在这些国家重大命运变化中所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如西安事变、崖畔寨事件、壶梯山战役等。作者高度重视细节真实,真正注重了对生活的观察、体验,力求还原实际生活形态、面貌和逻辑;真正注重典型化方法的运用,通过细节的真实,表现生活的本质和规律;真正让自己置之度外,不在作品中直抒感情,却又处处深情可见。特别是在叙事风格上,作者从女人视角、以女人的社会为中心进行叙事,更是展现出虚拟世界中的绝对真实。通过对这些人物的详细描述,讴歌了中国乡村妇女的善良、隐忍、智慧和勤劳的优秀本色,歌颂了新中国给人们带来的美好生活。作者在写尽人间苦难的同时,也写进了许许多多从苦难生活中跳脱出来的深沉之爱,自始至终温暖和感动着我,从而也从心灵深处,唤起我们对自己故乡那份深深的挚爱与浓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