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诗人的自我审视与反思 2022年06月24日 来源:文艺报

“灼华诗丛”包括7本个人诗集,这本诗集对你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最终收入诗集里的作品是怎么选出来的?

■马泽平:《上湾笔记》是我的第二本诗集,与第一本诗集相比,《上湾笔记》相对来说显得更成熟一些,它应该算得上是我写作转向成熟的一个标志。《上湾笔记》里所收录的诗歌,多是我近几年旅居北京时所写,它体现的是另一种视角:跳出故乡来审视故乡。结集成册时,选择哪些诗作也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我是以回头读的方法做取舍的,重读时如果觉得脸红,那么这首诗收录进诗集的意义不大。

■杨碧薇:2016年我出版了第一本诗集,那时我快奔三了。书出版时,我知道自己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肯定,但其实没什么兴奋感,一是因为我能客观地看待写作这件事,只要坚持,出书就会是水到渠成的;二是我更多地关注到自身写作中的问题,并找到了调适的方法。一本诗集的出版,对诗人来说首先意味着肯定,其次它也可能是一面镜子,能让人检阅自己的写作,发现问题并试着解决。这本集子里的诗歌大多是2016年后写的。我选的时候大致划分了三类,言志、抒情与游历,它们都是汉语诗歌的基本类型。当然这些诗彼此之间存在交叉,不能机械地割裂开。

■麦豆:新诗集收录的诗歌与我前期作品比较,在写法与语言上均有新的尝试,具有承上启下的意义。在此感谢霍俊明老师在丛书总序里对我的激励:“麦豆诗歌的形制自觉感越来越突出,这是一位诗人逐渐成熟的标志之一。”我认为一本诗集的出版,对作者而言意味着自我审视与反思,是一次自我蜕变的良机。收入这本诗集里的作品,是由我信任的读者选出来的,都是我2020年写的诗歌。挑选作品时有两个小的感慨,一是自己认为写得不错的诗,读者并不认可;二是刚写好时感觉不错的作品,再次阅读时感觉却很差。这两点都让我反思自己的诗歌写作。

■熊曼:《形而上的夜晚》是我的第二部诗集,是对前期写作的总结。整理诗稿时会有比较和取舍,需要重新对创作进行审视和判断,主要是质量判断和价值判断。另外我发现,有些作品当时当地能写出来,现在写不出来了。另一些作品,放在现在我可能会换一种切入点和表达方式,这是有意思的地方。

■康雪:《捕露者》是我个人的第二本诗集,相比3年前出版的《回到一朵苹果花上》,它有了更多被生活“碾压”的痕迹。说实话,我很忐忑,虽然把作品集结,给自己这几年的创作回顾和梳理提供了更好的审视机会,但正因为如此,我的诗歌创作所存在的问题也全部都暴露出来了,这让我心里发虚。我打心底认为,作为一名还没有成熟的诗人,还是少出诗集好。但是,青年诗人又确实需要一些机会,去改善我们的创作甚至生活困境。总之,慎重吧,一本诗集的出版,对还没有成气候的诗人来说是把不怎么平衡的双刃剑。我选的差不多都是最近三年的作品。因为不想和第一本诗集重复,而这三年写的诗歌又不多,所以几乎没什么精选的空间。经验总结就是,一定要有足够的底气,才考虑出诗集。

■林珊:这本诗集里收入的140多首诗,是2019年至2021年期间的作品。这本诗集是我出版的第三本诗集,之前两本都是以单独的形式出版。列入丛书出版,对我而言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行至途中,忽然遇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由此生发的喜悦之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李壮:这是我个人的第二本诗集。第一本诗集《午夜站台》是“截句诗丛”中的一本,收录的都是四行以内的超短诗(“截句”),具有“定向创作实践”色彩。因此这本《李壮坐在桥塔上》,实际相当于是我第一本“综合性”或“传统意义”的个人诗集。这意味着,这其实是我第一次系统地梳理、展示我行至今日(准确来说,是“行至2020年末”)的诗歌创作历程。相应地,我这本诗集里的作品时间跨度挺大,跨了10年。选入的诗作都是我自己挑的,当时也犹豫过,要不要收入那些学生时代的“少作”?老实说,大多数“少作”我今天回看都并不满意,但最后还是收了一些进来。事实上,如果一首首细看,这本诗集里的作品在风格和水准上,确实是有参差的,有些作品显然很青涩,甚至带有“学徒气息”。但我觉得“痕迹”是可贵的,况且年少时的作品里常会保存某种“天真”,这些放在自己的第一本“常规诗集”里面是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