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奇异的传说和古老的文明令世人神往,美丽的尼罗河、卢克索的帝王谷、卡纳克神殿、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都深深地镌刻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去年4月下旬,我和诗人、翻译家顾子欣应埃中友协的邀请访问埃及,便有了这次梦幻之旅。
我们先在希腊访问,五天之后乘飞机从雅典跨越爱琴海抵达开罗。从飞机的舷窗向下俯望,蓝色的海水漾漾荡荡显得格外安详,那些强掠和战争、迁徙和死亡,都被这片海水所汲纳了。正是这片水的滋润,养育了沿岸王国的灿烂文化和古老文明。我们抵达开罗正是傍晚,翌日上午便如约拜会埃中友协第一副会长艾哈迈德·瓦利先生,首先转达了中国对外友协会长陈昊苏对他的问候。这位身材魁武、仪表堂堂的外交官曾任埃及驻华大使,他对中国情有独钟。他说埃及和中国都是文明古国,都为人类文明做出宝贵贡献。他特意邀约几位埃及诗人和我们座谈,相互介绍了两国诗歌的文化源流和创作现状。他还特意叮嘱,你们一定要先参观金字塔,那是埃及的象征。
我们离开埃中友协绿阴掩映的小楼,立即驱车前往金字塔。陪同我们的翻译叫阿米尔,是开罗大学中文系的学生,红黑的面颊、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白衣白裙,白色的面纱紧紧裹在头上,是位典型的埃及姑娘。在车子里她用流利的汉语向我们介绍金字塔的神秘和恢宏。她说太阳初升在东方,西方居住逝者的亡灵,法老的灵魂从这里升入天堂。最著名的胡夫金字塔、卡夫拉金字塔、孟卡拉金字塔相毗邻,都坐落在尼罗河西岸,其中胡夫金字塔最宏伟,高146.5米,相当于几十层楼房,每边长230米,共用230万块巨石堆造而成,而每块方形巨石最小的2.5吨,最大的有30吨重。我们询问是什么样的工具可以运载这样巨大的石块?即使现代科技也难以营造如此庞大的建筑。她说全世界的考古学家都在探究这旷古之谜,有人说是100000个奴隶用30年时间修建的,也有人说是柏柏西尔人原始部落用“法术”修建的,还有人说是外星人修建的,这些话都无法证实,却增添了金字塔的神秘感。更为神秘的是她告诉我们如下这些数据:金字塔自重10的15次方=地球的重量;塔高1000万倍=地球到太阳的距离;塔高×塔高=圆周/半径:底周长×2=赤道的时分度;底周长÷(塔高×2)=圆周率。天哪,世上竟然有这么多巧合?还是5000年前古埃及人超常智慧所为?
车子停在路边,我们徒步进入沙漠。垂直的阳光把沙砾晒得滚烫,我觉得每颗滚烫的沙砾都是谜语,我是沿着谜语铺成的路,去寻找石头们回旋5000年的梦。一步一步走向胡大金字塔,从遥望到仰望,它的廓大令人惊叹!这时我的感觉很奇特,仿佛来自课本的记忆都消失了,我的心就像这无边的沙漠一样迷茫而空荡。太阳挂在高空没有表情,却给金字塔顶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一种朝圣的感觉油然而生。大汗淋漓、热血鼓荡,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着,让我走进时间神秘的走廊,去感受5000年的漫长。5000年的风蚀雨浸、刀兵水火、日月沧桑,足以让地老天荒,世界在自己手中几次几乎死去,为什么金字塔却默然矗立岿然不动?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法老相信他的灵魂从这里升上天堂,是谁给予他神祈天纵般的谋想,让100000双奴隶的手和30年的时光,把230万块基石垒上穹顶?贴近金字塔才看到塔基的巨石高过我的头顶。阿米尔让我们右手搭在左肩上拍照,似乎是表现一种虔敬,是对法老?是对工匠?是对天穹?我用手抚摸石头,石头被无数人的手磨光,看不到血的纹路,却像囚衣里裹着光芒。
墓室的门在金字塔的13米高处,可以从这里进入倾斜的走廊抵达墓室。顾子欣问我:“咱们还进去吗?”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中可以感到他已否定,我摇摇头。13米不算高,然而沿着52度斜坡攀旋而上,也算险境。有一句法老的咒语:“谁扰乱了这位法老的安宁,展翅的死神将降临在他头上”。我知道法老的咒语只是法老的阴谋,让知更鸟日里夜里向世人吟唱。阿米尔说,让人有些忧虑的并不是法老咒语,而是连续发生进入墓室的人奇异死亡。是的,据我所知德国学者普利普·范登堡曾著一书《法老的咒语》在欧美风靡一时,他翔实记述了几位欧美科学家进入墓室后的异常死亡。当然这仍是个例,成千上万的人进入墓室却安然无恙。但有一个事实却无可争议:放在墓室内的动物尸体不腐烂,鲜花久保鲜艳,刀片百年仍保锋利。有人说:因为金字塔的特异结构使然;有人说那是因为有放射性物质;有人说在壁画的颜料中搀进了砒霜,种种推断莫衷一是。我们不是物理学家、生物学家、考古学家,我们只是从人文精神的角度思考:在物质与精神、有形与无形、主观与客观、有限与无限之间,有待开拓认知的疆域无限宽广,人类探究宇宙的奥秘永不可穷尽。
阿米尔对中国的古老文明很感兴趣。我对她说,我们也有金字塔,那是万里长城、是莫高窟,是南国480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欢迎你到中国来,你会像我们到埃及一样感到神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