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少儿文艺

“为孩子建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

——访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社长张秋林

□小 文

1989年2月,刚刚四周岁的江西少儿社更名为“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期许着遥远而神秘的未来;今天,二十一世纪出版社也当真成了新世纪少儿出版界的标志性出版社。难道更名之时,他们已经葆藏了这样的雄心?

并非随意的战略

“只有设立不可思议的目标,才会有不可思议的结果。”这不是一个理性的出版规划,却是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社长张秋林看似随意却甚得意的“战略”。从江西少儿社成立直到现在,张秋林一直担任社长,就国内出版社而言,能二十多年保持决策者的延续性可谓罕见,二十一世纪出版社也因此深深地烙上了张秋林的个人痕迹——雄心、激情、魄力,还有理想主义。

“我们一直以‘做中国青少年出版的领导品牌’自许。为了实现这一远景,我社每年都会确定年度奋斗目标。从‘06变神六’到‘品牌、经典、流行,决胜2007’,再到 ‘诚信出版,赢在终端,引领2008’,今年是‘虎年虎跃,再创奇迹’。”这宏大得近乎狂妄而又显得过于虚化的目标,却被具体的数字一一坐实:2008年,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实现了2005年提出的“三年做到全国第一”的愿望,一般图书实际市场占有率名列全国同类出版社第一;销售码洋从2005年的两个亿,到2009年五个亿,再到今年力争突破六个亿,五年翻了两番。不过,张秋林强调,所谓“做中国青少年出版的领导品牌”,只是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自我鼓励和奋斗目标,并非抢占功名。

这些目标盯住的不仅仅是数字,而且是针对出版行业动向不断调整的策略。世纪之初,张秋林提出了“出版进入六大变形时代”,即:“出版进入传媒时代、整合时代、‘人本’时代、营销时代、品牌时代”。几年来,他们实现了从传统出版业态向有声读物、网络出版、手机出版、影视动漫等相关产业地不断延伸。

机遇在转变中生成

短短几年内,二十一世纪出版社从行业品牌向读者品牌转变,开始成为读者心目中真正的品牌。这些转变不是停留在“理念”上,朝向正确方向迅速出击才是张秋林的个性。

2005年10月30日,张秋林和他的老朋友郑渊洁签订了“终身条约”,以高价签下郑渊洁之前和今后的所有作品,创立“皮皮鲁总动员”品牌。这在少儿出版界是前所未有的,同一部作品在多家出版社不断重复出版是普遍的乱象。当然,这是一个对双方而言都存在冒险成分的决定——从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角度来说,郑渊洁还有没有如此大的“开发”空间?从郑渊洁的角度来说,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是否值得托付终身?五年过去,张秋林认为合作是成功的——目前,“皮皮鲁总动员”的销量是一千八百万册,而相关的动画片已经在拍摄中。

现在,张秋林又“相中”了晓玲叮当,独家出版她的所有作品。这位签约前名气并不大的年轻女作家,四年内作品销量是二百多万册。张秋林的“垄断”建立起了与作家的长期和深度合作,他认为这种长线合作才不会急功近利,才会出精品。其实,这是很多国外出版社的规矩,却是当下中国出版界难以克服的难题。

与当当网的合作也是张秋林非常有预见的决定。作为第一家与当当网签订战略合同的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目前在当当网的图书销量位居全国第一。网上书店这些年的快速发展佐证了张秋林的判断力和行动力。这是一个需要直觉的时代,当事情面目清晰的时候再去施行,一切都晚了。作为当代出版人,出好书只能是一个最起码的要求,在这之外,对经济和文化等整个社会发展的动向要有敏锐的触角,平衡好“专家”和“杂家”的身份至关重要——要有专业的心,却要有环顾四周的眼睛。

有专业少儿社,却没有专业儿童书店,没有专业儿童图书馆,没有专业儿童阅读指导者……这是长期困扰儿童文学界、教育界和出版界的一个难题。在很多出版社拼尽全力“抢夺”读者的时候,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又先行一步,开始培育读者:他们创办了面向教师的《童书评论与教学》杂志 ;今年4月18 日开张的“世纪童书馆”给儿童创造了一个阅读体验基地;“二十一世纪中国儿童推广论坛”已经举办了三届,力求把分散的儿童阅读推广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整合”,这也是张秋林的一个重要思路。这些年来,从渠道资源、作家资源,到儿童阅读推广人资源、原创漫画出版资源、国外出版资源,张秋林以他强大的吸附力成为少儿出版届重要的“能干事”的出版人之一,他们的个性、激情、见识和策略构成了当下少儿出版的异彩纷呈。

出版人要有所担当

虽然二十一世纪出版社这几年来的市场占有率非常高,但是“只盯着钱,或者着急赚钱”是张秋林看不上的作为,能够真正创造点什么,或者说把大家引向一个尚不清晰却必然来临的趋势,才能给他带来成就感。

1986年10月,江西少年儿童出版社在庐山召开了一次部分中青年作家座谈会。会上决定编辑一套以“新潮”为名的儿童文学创作丛书。《新潮丛书》荟萃了反映我国新时期以来儿童文学新的创作理念、新的艺术追求、新的创作手法的有代表性的作品,记录下当代儿童文学发展史上闪耀着独特光彩的一页。

1997年,当时的中国儿童文学刚刚有从沉溺现实到幻想风起的动向,二十一世纪出版社便鲜明亮起“大幻想文学”的概念,组织出版了“大幻想文学”丛书,在儿童文学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几年之后,随着网络的发展和《哈利·波特》的成功,“幻想”不但成为儿童文学,更成为一种世界性的文学现象。张秋林未必在当时就能预见如此汹涌的幻想大潮,但他意识到的,或许是一种人类心理深处微妙的悸动。

在引进版童书中,“彩乌鸦”系列已经成为重要的经验。引进和原创似乎从来都是分割的,但是从2009年开始,德国的“彩乌鸦”孕育出了中国乌鸦——“彩乌鸦中文原创”系列推出。更有意思的是,9月1日,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将举办“彩乌鸦中文原创”系列国际版权推荐会,这些中国乌鸦也将飞出国门。

走向市场的出版业固然要追求经济利益,但是少儿出版又有其特殊性,文化承担、社会承担也是出版者的重要使命,当下少儿出版社应该如何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是一个重要课题。张秋林对此一直有着非常明确的认识。在他看来,少儿出版可以说是“花的事业,果的工程”;童书的“利益计算”绝不仅仅是销售数字和版税多少,童书最大的“利益”在他看来应该是对孩子成长的影响。他将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宗旨定位于:为中国孩子打造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为他们的快乐阅读、健康成长提供“精神食粮”。这样一种出版自我要求,意味着一种文化责任和文化担当。少儿出版是面向未成年人的出版,要格外注重向未成人提供优秀的精神食粮,要把社会效益始终放在首位。

2010-09-01 □小 文 ——访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社长张秋林 1 1 文艺报 content19645.html 1 “为孩子建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