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红志《代表》
寻求表达的权利
农民工曾茂发在应聘途中捡到一张代表证,并顺利地闯入了会场。他没有料到先是幸运地被电视台采访,后来又巧遇市长。曾茂发面对记者、面对市长,大胆批评对进城务工人员的歧视,要求改变“农民工”这一称呼。曾茂发最终被发现使用捡来的代表证而被赶出会场,当市长在电视中肯定曾茂发的建议,提出关爱弱势群体、尊重他们的价值和心理感受时,尽管没有找到工作,曾茂发还是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鲍红志的短篇小说《代表》(《芳草》2010年第3期)似乎是用讽刺的笔法叙述了一个农民找工作的奇遇。曾茂发听别人说农民工是边缘一族,应聘时就把 “民族”填成“边族”;他认为自己不再是农民,便把自己的“职业”写成“工人”……无疑曾茂发的自以为是受到了城市话语的戏虐。同时,小说也通过曾茂发抱怨城市人把“鲍鱼”做得没有鱼的样子、把“鸡的屁”(GDP)天天挂嘴上、把农民的大喊瞎喊说成“原生态唱法”等细节,从农耕话语的角度挖苦了城市的自作聪明。在我看来,这些都是表象。曾茂发与城市的冲突的实质是如何从人格、从尊严、从价值上看待农民工这样一个主题,也就是曾茂发自己所说的:为什么我在城市工作了这么多年,还要把我叫作农民?小说的叙述中蕴藏着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即诸如曾茂发这样的“工人”如何表达自己的意见。在小说中,曾茂发通过捡来的代表证混进会场,并发表了意见。在现实生活中,能够给予他们陈述对社会发展的建议、主张权利和价值的平台在哪里?这才是作者通过作品传达的真实意图。
李晁《完美男人》
迷茫的代价
《完美男人》(《青年文学》上半月2010年第6期)在简短的篇幅里讲述了几个问题青年的成长历程,作品中除了叙述者“我”外,还有“余季”和“三条”。“余季”的母亲跟着货郎跑了,父亲长年在外地工作;“三条”的母亲早逝,父亲是个老实的电工。吸烟、逃课、偷东西、欺负女生、打架、看黄碟等等,这些便是“余季”和“三条”成长中的主要生活内容。最终,“余季”因为盗窃被判有期徒刑三年,“三条”因为强奸也被判入狱,其父亲则以自杀的方式了结了他不可改变和主宰的生活。作品以伤感、忧伤的语调展示了叛逆的青春付出的代价。不可否认,“余季”这样桀骜不驯的青年,其迷茫的青春及代价与其家庭的不完整是紧密相关的。幸运的是,作品在让我们深刻体悟家庭教育、家庭温暖对青少年成长之重要性的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的一面,比如 “余季”从监狱中出来后说过一句话:什么是完美男人?完美不是不犯错误,而是知错就改。我理解这不是“余季”说的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小说中一个细节可以证明这一点,“余季”从监狱出来后,吃饭时总是蹲着吃,对此,“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因此而改为坐着吃,而是坦诚地说“习惯了”。这句“习惯了”是对“余季”真正地实现了回归社会、回归人生正常轨道的最好说明。
(李鲁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