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 增(藏族):
经历是最大的财富,
文学是最美的生活。
民族文学是民族团结的使者,
民族团结是社会和谐的基础。
晓 雪(白族):
今年4月8日,我阅读完《文艺报》后,就想用什么题材,从什么角度,来表现民族团结这一重大主题?“4·14”玉树大地震发生后,全国各族人民心系玉树、支援玉树,报纸、广播、电视每天都在报道玉树抗震救灾的新闻,无数的英雄事迹、人物故事、动人场景,感天动地、催人泪下。我想,这不正是反映我们伟大祖国民族团结、万众一心的最好题材吗?于是便一口气写了一百多行的长诗《玉树之歌》。
我已经75岁,1998年以后各类文学奖项都不再主动申报了。这次《玉树之歌》居然获得了一等奖,我真是喜出望外,兴奋不已。我认为这个奖非同寻常,意义极其重大。“国家的统一、人民的团结,国内各民族的团结,这是我们事业必定要胜利的基本保证。”“平等、团结、互助、和谐”这八个字,非常简明而准确地概括和描绘了新中国的民族关系与民族大家庭的特点。只有平等,才能团结。只有团结互助,才能构建和谐社会,才能战胜各种灾害、克服各种困难,建成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祖国。这是几千年历史上没有做到的,我们实现了。感谢《文艺报》与国家民委文化宣传司联合举办了这项以“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命名的民族团结征文奖,感谢评委们对我的鼓励。在有生之年,我将继续努力,继续歌颂我们民族团结、欣欣向荣、和谐幸福的伟大祖国。
我注意到,这次征文只是第一届,第二、第三届将接着举办下去。我能在第一届获奖,感到很荣幸。我相信,一届一届地坚持举办下去,一定会产生既高扬时代精神又富有民族特色和艺术独创性的更多更好更新更美的作品。
山 哈(畲族):
首先,我感谢征文组委会给了我莫大的荣誉,感谢这些年来一直关心、帮助、支持我的人。
但我要说,今天这个一等奖,我只是一个代领者,这个奖,不应只属于我一个人,应该属于“鲁迅文学院第十二届少数民族作家班”的全体学员们,应该属于鲁院文学院的老师和教职员工们,应该属于那些关心和支持少数民族作家,关心和支持少数民族文化事业发展的人们。
而我,只是作为普通的记录者,用我手中笨拙的笔,以散文《鲁院歌者》的视角记录了他们的精彩,所以,真正获奖的,应该是他们。
2009年9月6日,我和54个兄弟民族的作家相聚鲁院,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此生最为难忘的一段岁月,那些日子,“平等、团结、互助、和谐”不只是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我是畲族的儿子,我的家乡在福建和浙江两省交界的大山里。唐朝“大作家”刘禹锡是这样描写我家乡的: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银钏金钗来负水,长刀短笠去烧畲。这个“畲”,就是刀耕火种的意思。历史上,畲族因受历朝统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生存空间不断受到挤压,被迫从广东、福建一路东迁、流离失所。我的祖先们在大山里爬行,他们开没人开的荒山,种没人种的山田。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山哈”。畲语里,山哈就是山里的客人,意思最清楚不过:过去的我们,只是大山里的客人。是共产党解放了我们山哈人,从此成为大山的主人;是新中国让我们山哈人走出大山,从此有了识文断字的学习机会;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让我们山哈人过上了比蜜还甜的幸福生活。为了怀念我的祖先,我所有作品均冠以“山哈”笔名寄发,包括获奖的这篇《鲁院歌者》。我想,今天也是我们山哈人值得骄傲的一天,作为畲族的一名写作者,我从老师手里接过的是一份厚重的肯定。
汪承栋(土家族)
虽然我在文学创作上不是首次获奖,但八十多岁得个奖仍使我心潮起伏,感慨良多。
投笔从戎离家早,我除了在部队锻炼几年外,一直在少数民族单位、少数民族地区从事少数民族工作,长期实践教我深深懂得,党的民族政策是我们的命根子,是空气、是阳光雨露、是绝不可离弃和忘却的。今天我们多民族欣欣向荣、朝气蓬勃地向前发展,国家费了多少心血、厚爱关怀,社会使出了不少力气支撑协助,搭梯子有之,建平台有之,就是期盼我们更上一层楼,拿出更多更好无愧于伟大时代的优秀作品。
多么优秀的大环境,多么理想的创作条件,没有野火遏其生,惟有春风助其长,现在的关键是看我们怎样下工夫了。
各民族的丰富生活都是多姿多彩的,特色鲜明,各民族的情感世界都非常丰富,各民族的历史文化都博大精深,尤其在突飞猛进的改革开放热潮中,各民族人民日益提升的精神面貌无不给人以惊心动魄的震撼,作家诗人们身处富有的金矿中何愁淘不到真金呢。
我现在已年老多病,想去采风的地方去不成,不想去的医院还得去,再搞创作也难了,如果有感于怀,我还会写,决不封笔。
多么钦佩庾信“暮年诗赋动江关”,多么羡慕我的同行们,在这值得大书特书的光辉年代,为我们多民族的祖国讴歌,万里鹏程已发轫,千秋事业正无边,我衷心地期盼着,真挚地祝福着。
高 深(回族):
散文《我的几位维族朋友》获奖,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我写的几位维族友人,他们都是天山脚下那群人中的优秀代表,都是祖国的好儿女,是维族文人中杰出的领军人物。他们就是在大漠深处滴汗滴血滴泪歌唱的鸟雀,那歌声唱出了人类彼此的尊重、信任、团结、和谐;唱出一面闪烁着五颗金星的旗帜。
我愿化作一只鸟,在下雨的沙枣树林里,从早晨到夜晚陪着阳光与月光歌吟。我的歌滴着汗珠与血泪,它们一滴一滴地落在大漠,干枯在大漠,我深信,这些从心底发出的歌吟,终有一天会生长出嫩绿的颜色,笑逐颜开,早晨头顶着几滴露珠,作为滋润大漠中生命的饮料。但是我也担心文中没有惊天动地的事件,没有很高昂的音调,没有直白的赞美,只是字里行间仍充满着爱,爱这个国家,爱自己的民族,爱充满幽默和智慧的生活。他们的爱,始终是春华秋实、苦难与希望中的经山纬水。哪怕是一项琐事的一个细节,都彰显着真诚和执著。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作为一名少数民族作家,我将一如既往,发挥文学的力量,为各民族的互相尊重、信任、友爱、团结,尽更多的努力!感谢读者与评委们的厚爱!也向其他获奖的诗人、作家表示衷心的祝贺!
阿拉提·阿斯木(维吾尔族):
首先,在美丽的西宁,能参加这个盛会,感到很荣幸。感谢主办单位,对我作品的肯定和厚爱。我们生活在一个多民族的大家庭里,新中国成立以来,祖国各民族人民同呼吸,共命运,为创造丰富的物质文明和多彩的精神文明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每一个民族,在建设国家事业的伟大进程中,相互学习,相互借鉴,共同进步,继承和发展了优秀的民族文化,为中华民族的强盛,为各民族人民和谐进步的新生活贡献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是我们各族人民共同的骄傲。从而在每一个历史时期,都出现了一大批民族作家,他们在各个领域大显身手,为发展经济,稳定社会秩序,繁荣民族文化,促进家乡进步事业等诸多方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为后来的人们,做出了榜样。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的任务是继续团结各民族人民,在发展经济、文化交流、实现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进程中,继续发挥好作用,用团结的力量,用民族文化的力量凝聚人心,鼓舞人民,到民众中间去,到基层去用文学的力量,用爱的力量,用文化的力量,记录他们潜心学习,团结人民,默默奉献,造福一方的大智大爱,在时代的舞台上,留下他们的心声和形象,创造新时代的新辉煌。这是我们各民族文化工作者的光荣职责,是我们在新的时代,能有所作为的基础和前提。我们知道,在不同的历史年代,在不同的地域和省份,在繁华的都市和遥远的边疆,有太多太多平凡的人们,在生活和奔波的航船里,在不同民族群体里,为祖国大家庭的和谐进步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
在这个美好的金秋,能获得第一届民族团结征文奖,对我是一种鼓励和鞭策,我要珍惜这个荣誉,把最好的作品献给各民族人民。最后,再一次向《文艺报》、国家民委文化宣传司,青海省委宣传部的领导和同仁们表示诚挚的感谢!
张怀存(土族):
爱上涂鸦式的绘画和散淡的爬格子,她使我快乐,然也很寂寞。我常常在文字与绘画中徜徉徘徊,敲着键盘却写不出所谓的苦难文字,满心流淌的是幸福。拿起画笔,却涂不出沉重画面,满目是磅礴山峰和宽阔大海。我沉浸在沁人心脾的墨香中,感觉自己正跨越千年的文化;穿过庄严宏伟的宫殿;轻抚历史的烟尘和踏过繁华的城市,孤独豪迈。写着,涂着。我在不同性格和均已身份的朋友中穿行,和大家聊着文化、艺术。我在金融界和IT业的佼佼者中混杂,调侃金融风暴。每个日子就像是搭乘火车,上上下下,一拨人聚在一起,一拨人又远行。
我生长在天苍苍野茫茫的漠北草原,春天来临时,先是草原上的草一点点地软了,一点点地绿了,渐渐地就有了微微的褐红色,柔柔的光泽,不经意哪一天,当风儿唱着歌从身边走过,草原上便荡漾起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秋天来了,风儿俯下身子从草尖上掠过。草是坚硬的,风是坚硬的,它们戏弄出很大的声响,将一排排绿浪推向极目不及的天边。10岁那年跟着父母南下,从此便远离了草原。
梦中,曾多少次漫步在湿漉漉的草原上,让露水打湿裤腿,凉凉地浸入肌肤。瞬间,但见天地相接的地方,一马平川,没有阻隔,没有楼房,没有高架桥,也没有灯火辉煌的喧嚣,有的只是一份豁达与坦荡。多年后这些美好却留在我记忆深处。
我非常自豪生在草原这片沃土,因为草原,我人生的画屏上才涂下了一抹绚烂的色彩。能参与“平等、团结、互助、和谐”为主题的征文比赛并获奖,我感到很高兴,作为少数民族写作者,能用文字表达出对祖国、朋友的情感以及爱,我心充盈喜悦、感激,更多的是珍惜。56个民族56朵花,全国各民族人民以不同的方式创造文化、享受生活。“平等、团结、互助、和谐”,让我们心中的责任感与使命感日渐增强,这些职责也不断融汇于所有民族人民心中。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定会保持对生活的感恩,坚持和文学艺术生活在一起,用文字绘画去影响孩子们的精神健康和高贵的心灵。
李兴义(汉族):
在这次民族团结征文活动中,我的散文《我有一件藏袍》获奖后我很感动,感动于文字表达了思想,感动于在这篇文章中忠实地记录了我的一次意外经历和体验,它让我有幸认识了一位朴素而慈祥的藏族阿妈。同时让我感动的还有我对藏族阿妈的那种感激和敬仰之情得到了传播。
这件事情过去好长时间了,但是藏族阿妈极力援救我的那个瞬间还很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想起她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涌上了一股暖流。这种温暖的感觉,只有母亲才能给我。我不认识的那位藏族阿妈把那件漂亮的藏袍送给我,让我遮体暖身的时候,她多像我的亲生母亲,关爱、呵护她的儿子。所以,当我一次次打开那件漂亮的藏袍时,我的心里一直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有一位藏族阿妈,她站在远方不时地望着我,就像望着她在外漂泊的游子一样;而我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面对着家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她!
一年后,我用我笨拙的笔写下了《我有一件藏袍》这篇文章,我把我的故事写出来给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人看,我要和他们用文字去交流思想,交流情感,更重要的是让灵魂能在一个自由的空间里拓展和延伸。
当我提笔写这段文章时,文学的力量使我懂得写作首先是自己的内心活动,不是试图去教育他人。我写下的这篇文章,它散发着我内心里那些柔软和温暖的气息。我希望这种不同民族间的温暖,能跨越时空,到达它所能到达的地方,消除不同民族不同人群间的误解与偏见,隔阂与障膜,歧视与仇恨。让不同民族的人民在祖国的大家庭里和谐相处,共同谱写新时期的壮丽篇章。
民族团结是中华之魂,是建设和谐社会的核心要素,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保障。作家们只有深入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深入火热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才能创作出感染人、打动人、感化人的好作品。
鲍尔吉·原野(蒙古族):
从1840年到1900年,外国侵略者与中国人民打了四仗,其结果是中国人的民族自信心丧失殆尽。其可怜相,鲁迅作过传神的描写。鲁迅一生差不多都在做这件事——刻画丧失了民族自信心的中国人的空洞相。他说,中国人的处境无非两种:当奴才,以及想当奴才而不可得。
民族自信心实为一个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距第一次鸦片战争过去了160年,中国人的民族自信心还没有恢复到泰然自若的境地,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和崇洋媚外的心态仍然交织上演。
文学创作反映了这些心态。
文学作品最好的境界之一,是作家展示他身属民族的精神世界,反映这个民族的痛楚和追求。从这个意义说,作家是自己民族自信心的承载人,他爱自己的民族并从民族中得到爱的回报。
他首先要具备民族自信心。
中国的少数民族由于其独有的文学和自然景观,他们具有汉民族不多见的单纯和浪漫。国破家亡之痛由人数更多的汉族承担了。但这种珍贵的资质,却很少从少数民族作家的笔下流露出来,如果不算张承志和霍达(两位都是回族),中国还没有类似于艾特玛托夫式的少数民族作家。而沈从文、萧乾、张承志和霍达的文学来看,大体还是汉文化框架内的产品。
像汉族老大哥一样(或者不如老大哥),少数民族作家亟须提升自己的民族自信心。汉族老大哥从苏俄文学、拉美文学中找宝,得乎其中。少数民族作家再从老大哥手里仿宝,得乎其下,永无出头之日。
少数民族作家无须补唐诗宋词的课,要深补本民族传统与民间文学的课。
少数民族作家更须革新观念,抛弃计划经济观念,尊重市场,成为民族的心灵发言人。
少数民族作家要从官本位的束缚中挣扎出身,在文学而不是职务上有所作为。
核心是爱,少数民族作家从对自己民族的爱中获取尊重,在文本开拓中获得自信,在无尽的创造中享受美。
冯 艺(壮族):
当得知拙文获奖的消息时,我正在新疆与朋友们吃手扒肉,喝着酒,唱歌跳舞,新老朋友中有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回族、汉族……
那天,我再抵乌市,市内温度高达37℃,哈萨克老哥夏木斯·胡玛尔对我说,市内太热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南山,那里凉快。我心头一热,多好的朋友,多好的民族兄弟。
在这个无数心灵已经干涸的时代,需要一种比雨滴还要滋润、比阳光还要温暖的东西,那便是长期以来我国各民族兄弟般和睦相处,和美共生的风景吧。因此,我想念30年前那个温暖人心的季节——本是青年工人的我考上了中央民院,我把它看做生命历程的一种幸福。这便是《致一九七九》的写作动因,因为在那个幸福的季节里,我至少懂得了民族之间的相互尊重,尤其要尊重各个不同民族的文化,也懂得了要弘扬自己民族的文化。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与血脉,不同民族独特的文化和传统是赖以生存和延续的条件。长期以来,中国边缘地方的民族的、地域的文化本来就是一种隐性的、被压抑的、被遮蔽的文化,这些脆弱的、原生态的文化就像深藏的地下水一样,滋养着一方土地上的一方人群,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潜移默化犹如遗传基因一样,塑造、渲染了民众的独特气质。
作为一个少数民族作家,必须在创作中体现自己民族的特征,表现民族文化的内核,表现民族团结的精神,不断丰富和发展中华民族文化。这也许便是我在30年前邂逅的风景,在这个风景下熏陶成的民族情结,这种情结驱动我不断触摸民族历史文化,并以文学的形式进行审美化的描述,从而对本民族文化形态进行深层的立体的散点透视,我想,这是作家的天性和使命感使然。
美好的风景必须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之上,各民族之间的和谐也是建立在尊重文化的多样性基础之上,人人都为这道风景的生态建设而努力,这道风景就会更加温暖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