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文学评论

真情的歌唱

□廖 琪

也许因为有过亲身的创作经历,我对报告文学作者一直心存敬佩,猩猩相惜。一篇三五千字的报告文学,往往需要付出三五天深入细致的采访。采访的深度和强度决定了文章的成败。报告文学写作对作者是意志和毅力的考验。我虽然没有与林璇细谈过她的人生,但从她的“知青”经历,已隐约窥探到她热爱生命、拥抱改革开放的豪放情怀。我虽不知她的年龄,但从履历上推算,她继续写作时已年过不惑,绝大多数人在这个年龄段上已是歌喉不爽、笔头不畅。然而也许正是经历使然,她却不唱不爽,不书不畅。于是,报告文学的园地里,多了一位步履轻盈、声亮音润的歌手。

林璇的可贵,还在于她有近距离反映现实生活的勇气。她的作品写的几乎都是发生在汕头市的人和事,伸手可及。这样的写作当然有其方便之处,但稍有差误,也可能引致误解和非议。相信她曾有过这样的遭遇或顾虑。然而,也许她写作的初衷正是出于对身边现实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怦然心动,出于对改革开放的感恩,她才显得格外的从容,格外的义无反顾。为改革开放而歌唱,成了林璇的人生使命。

林璇的写作大致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2004年以前。这一时期多是一些两三千字的作品,与其说是报告文学,不如说是文学特写。我一直认为,越短的文章越难写。试想想,在两三千字的篇幅里,由一个片段或一个情景,反映出一种风采、一种精神、一种情感,这有多难,需要多么深厚的动力。林璇对于典型性的理解,对于生活细节的捕捉,无疑都有自己的心得。《妈妈和“无敌牌”》把“无敌牌”缝纫机贯穿全文,写活了母亲对整个家族默默无闻、然而又无处不在的爱,抒发了作者对母亲的无限感激和深深的眷恋。

每个作家都有过入门的艰涩,但过了这一关,前边就是放喉歌唱的自由天地了。

以《创造“金刚”奇迹的人》在广东省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岁月如歌”大型征文中获奖为标志,林璇第二阶段的报告文学写作,全面地走向成熟。

在一边写作一边学习的过程中,林璇对传统现实主义的写作方法已十分娴熟。抒写优秀人物的短篇报告文学,难就难在如何从一开篇就抓住读者的心,引导读者一口气读下去。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反映生活的文学作品从来就没有固定划一的开篇布局。草率开篇,无异于自毁作品的可读性和生命力。为了一个有创意的开篇,不知难倒过多少写作者。然而,林璇这一阶段的许多作品中,在开篇经常有精彩的表现。《创造“金刚”奇迹的人》开篇即引入金刚玻璃试验场面——用机关枪进行射击、用40吨大货车进行辗压、用鹤嘴镐进行轮砸,这些描写既形象又具震撼力度;《华夏一绝》中,“在一个高85厘米、直径29厘米的陶瓷箭筒上,用肉眼裸视书写出整部35万字的《三国志》,平均每平方厘米书写50多个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开篇,文字看似平淡无奇,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心理暗示作用;《稳定,第一责任》中,“张泽华闻到一阵阵恶臭,一看,有人用薄膜袋装着粪便掷向施工队,摔出的粪便散开后喷射满地,臭气冲天……街道党委委员陈浩德的脸也流着血,原来被击中鼻梁……”的第一场景,激烈悲壮,扣人心弦。营造、渲染、烘托、反衬等表现手法,林璇几乎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同时,对细节的观察和捕捉,林璇也变得得心应手。细节,是塑造人物形象的血和肉。《创造“金刚”奇迹的人》中引用了一位工人的话:“当时建食堂是设计有小餐厅的,但被庄董否决了。他说大家一起为金刚拼搏,应一视同仁,同甘共苦,所以小餐厅就取消了。”寥寥几句,便勾勒出一位优秀企业家胸怀广博、以人为本的风采来了。还有《华夏一绝》中那位工艺大师把书写着《三国志》的箭筒拿去烧烤的描写,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令人拍案叫好之余,无不神往于工艺大师的精神。

2011-09-28 □廖 琪 1 1 文艺报 content25445.html 1 真情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