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专题

对当代农民工精神的深情礼赞

□徐忠志

“三农问题”始终是中国的大问题,文学界对此始终抱有深沉的情感和长期的理性关注。“农民工”作为“三农问题”的重要支脉,也一直被作家所牵挂。据统计,中国13亿人口中,农民工总数已经达到2.4亿人,而且我国农村仍然还有大量农业富余劳动力,也就是说,农民特别是新成长的农村劳动力进入城镇就业将会持续下去。改革开放30多年来,农民工已经成为城市经济发展,乃至整个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并且是未来城市劳动力供给的重要来源,是他们的廉价劳动给“中国制造”以持久的国际竞争力。从这个角度讲,关注、书写农民工既是关注社会现实,更是关注中国未来。作家许辉、苗秀侠的长篇小说《农民工》就是表现这一题材的厚实之作。

小说以中国农民工输出大市安徽阜阳的农民工为表现主体,讲述了一群淮河流域的青年农民,从进城务工求生存、求温饱,到求自立、求发展、最终创业有成的奋斗故事,客观呈现了农民工的生存状态,描写了农民工在融入城市过程中的精神成长,塑造了张如意、刘丽芳、王四清等有血有肉的农民工形象。作者能够以充沛的情感、礼敬的态度、温暖的笔调、深邃的思考、沉稳的架构,出色地完成小说文本的创造,把具有典型意义的阜阳农民工生活写得栩栩如生,对当代农民工精神进行了诠释和礼赞。小说对农民工城市寻梦的描摹,对务工生活细节的刻画,对农民工艰难打拼经历的书写,特别是对张如意们精神世界的窥探,显示了作者对农民工生活、情感、命运的深刻感知和真切理解。作者没有像一些类似题材小说那样肆意放大对丑恶的揭露和对苦难的描摹,也没有空洞的倾诉和一味的抱怨,而是站在全局之上看待问题,置身普通打工者的处境之中认识生活、体察人性,在充满关怀的生动讲述中表达对农民工的悲悯和激赏。小说启示我们,农民工身上闪烁着诚实守信、坚韧淳朴、敢于打拼、服务他人、奉献社会的品质,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的,也是我们的文学需要大书特书的。因此,《农民工》不仅具有塑造新时期农民工形象的艺术贡献,更具有表现和弘扬时代精神的思想价值。

小说中的人物离开了熟悉的土地,走向未知的城市去打工。从上路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经历着别人无法了解的艰辛。受骗上当,被人欺负,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日渐成熟,用汗水和智慧扣开了生存之门,经过艰苦打拼,他们由蒙昧胆怯变得果敢坚强,终于从农村融入城市。农民工是活跃在城市和乡村中最积极、最能干的新生力量,他们是今日中国的建设者和社会财富的创造者,是改革开放的拥护者、实践者,他们为城市建设和城市生活的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城市给他们带来了物质收获,但也带来了压抑、打击和伤害,他们在苦难中磨炼成长。他们可亲可敬,平凡伟大。拥有与城市工同样的权利、地位、尊严和荣誉,不应该是他们的诉求,而应该是全社会的主动作为,我们有责任为他们想的更多,做的更多。只有与他们肩并肩,才能创造我们美好和谐的生活。这是《农民工》揭示的深刻主题。小说中的人物是平凡的,他们始终有着对改变自身命运、创造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和热烈向往,尽管有先天不足,有失败、无奈甚至茫然,还要经常面对无法抗拒的劳累和不公正的待遇,他们却顽强地相信未来,固执地恪守着做人底线,为拼搏而快乐,为尊严而生活。小说透过对主人公张如意多元矛盾性格的刻画及其传奇又真实的人生经历的描写,有力地张扬了以张如意为代表的当代农民工在市场经济激烈竞争环境下的生活理想、精神气质和价值追求。他们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现实,始终坚持诚实守信,坚定人生方向。张如意、刘丽芳、王四清、杨稳当、刘晓梅他们是我们经济社会中的微小细胞,是城市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务工个体。但正是他们推动了城市建设,方便了城市生活,也成就了我们小康社会的建设。作者以扎实的生活积累和文学功力,通过表现小人物的奋斗和理想,揭示了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生活的美好,人性的光芒,特别是通过张如意带领工友“凤还巢”回家乡投资一节的描写,让我们看到了新时期农民工成长的自信,以及这些不寻常的社会财富创造者的文化自觉。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积累了经验、掌握了本领的农民工,回到农村重新创业,让理想、信念、才干在故乡土地上开花结果,这种故事结局固然美好,但这仅仅是作者为我们设计的一种可能。我们的社会要为张如意他们创造更多更好的条件和机会,使他们既可以成为现代农民,也可以成为现代产业工人、职业经理人……让他们共享改革开放的成果,不再为技能培训、社会保险、子女教育、老人赡养、医疗卫生、劳资纠纷等烦恼,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完全放开手脚地追求梦想、创造价值、赢得尊重。这是《农民工》启发我们思考的问题,也是我们当前要理性面对和认真解决的大问题。

2012-06-08 □徐忠志 1 1 文艺报 content31472.html 1 对当代农民工精神的深情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