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文学评论

叶舟中篇小说《FROM:马里兰TO:兰州》,《人民文学》2012年第2

经济全球化中的价值迷乱与找寻

□赵振杰

叶舟的中篇小说《FROM:马里兰TO:兰州》采用日记体的形式,将两个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物巧妙地串联起来。作者有意在经济全球化的宏观视野下,借助美国的世态人情来反映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价值迷失与找寻。

小说开始于美国马里兰的格雷特郡,一对劫匪(齐·贝尔和威廉·萨默赛特)在一天午后企图打劫一栋单体公寓,这栋公寓里居住着一群为了让孩子将来能够享受美国免费教育,而从中国偷渡到美国生产的孕妇们。与此同时,这两个劫匪的打劫准备和行动又被里克·布莱恩(一个失业的老邮差)和山姆·斯佩德(一个19岁的无业游民)发现。不过,他们并没有及时报警,因为他们也是非法潜入艾米丽·陈公寓的。艾米丽·陈是一名中国掮客,而那两个劫匪所要打劫的公寓正是艾米丽·陈所经营的“月子中心”。结果两个劫匪的打劫行动,如老邮差的推测一样失败了——一个被当场击毙,另一个因熟悉地形成功潜逃。之后,酒鬼老邮差怂恿山姆去“月子中心”寻找些值钱的东西,结果他却带回来一封寄往中国兰州的信,暗暗爱慕着艾米丽·陈的老邮差出于职业的操守,最终将信寄出。

在这段混乱离奇的故事中我们似乎感受到一种“美国的中国式温情”与“中国的美国式癫狂”。贫穷而不失善良的老邮差与浅薄荒诞的中国孕妇们的对比,反映出中国现代化发展进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

然后,小说的视角转向中国兰州,嗜赌如命的4S店董事长洪哥收到了那封署名“齐丽”的信,而“齐丽”是借用洪哥司机小毕女朋友的名字。洪哥并没有拆信阅读就命令小毕将其撕毁,而表面忠诚效命的小毕却私下拆看了信的内容。在女友的追问下,小毕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他认为,这个写信的女人与洪哥有生意上的往来,由于生意没有谈成,就企图勒索洪哥,洪哥没有答应。真实的情况作者并没有透露,但我们可以推测,寄信人应该是洪哥的情人,被洪哥骗到他妻子艾米丽·陈在美国开的“月子中心”生产,而艾米丽·陈在此时却携款逃回国内,在美国的孕妇就此失去了与洪哥的联系。

作者讲述的兰州故事打破了线性的逻辑叙述,中间穿插着小毕与洪哥的相识、捡到“苹果”的小毕与手机失主之间的故事、小毕女友对工作的讲述等情节,给读者带来一种晕眩感和混乱感。显然,作者要通过这种“有意味的形式”表现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价值迷乱。生活糜烂的洪哥、谙于世故的小毕、放浪轻佻的手机女失主,还有落下职业病却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小毕女友,共同构成了中国当前的实景图,也揭示出中国社会存在的种种弊病:贫富差距悬殊、道德滑坡、物质坚硬、思想迷乱、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的尖锐冲突等等。

小说最后,小毕与女友齐丽的脉脉温情似乎寄托着作者对传统文化的留恋和怀念,但结尾处艾米丽·陈的电话又将读者从浪漫的梦境迅速拉回到严酷的现实中来。

2012-06-22 □赵振杰 叶舟中篇小说《FROM:马里兰TO:兰州》,《人民文学》2012年第2 1 1 文艺报 content31151.html 1 经济全球化中的价值迷乱与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