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专题

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

□肖惊鸿

以嘎达梅林为题材的艺术创作已有很多。郭雪波的可贵之处在于从有限的史料中还原一个真实的嘎达梅林。立意鲜明,主旨明确,嘎达梅林的起义是为了保护蒙古牧民的草原。改草原为农田就是斩断蒙古民族的生活方式,就是割裂蒙古民族的传统文化,就是遏制蒙古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小说中描写的一片一片的开满野花的草甸子,和一条条水量丰沛的河流,在今天已经成为存在于文学想象里的远去风景。对这一切,我想,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有着切肤的感受。把文学与生态关联起来,在生态环境保护的意义上展开文学叙事,是郭雪波的长项。他这部长篇建制恢弘,叙事不落俗套。几十万字的容量传达给我们众多的信息。归于根本,是为了历史的悲剧不再上演,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

作家深刻挖掘了嘎达梅林作为来自民间的平民英雄,他与当局者矛盾的成因和造反的真正意义。此举具有人类历史的高度。郭雪波在贯穿全书的寻找与想象当中,塑造了一个具有鲜活生命体验的足智多谋的民族英雄。嘎达梅林与当权者的一次又一次的较量,推进了矛盾的进程,最终演变为揭竿而起。蒙古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生存方式,提示了人与自然相处的奥秘。嘎达梅林,骨子里流淌着蒙古民族不畏强暴、不趋炎附势的一腔热血,他走上反抗的道路成为必然。在这里,嘎达梅林站立在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对弈的历史交汇点上。是历史与现实选择了郭雪波。

英雄是文学作品的精神制高点。塑造英雄人物永远是文学创作的题中之义。郭雪波为写作嘎达梅林坚持40年初衷不改。他的写作为文学伸张了正义。书中两条线并行,主人公白尔泰一直在寻找,寻找与嘎达梅林有关的一切。他要寻找真实的历史的蛛丝马迹,他要还原历史,为英雄正名。在寻找的同时,嘎达梅林的传奇也在向前推进。历史与现实交织,寻找与回忆同步。两条线索互为表里。这种叙事手法,比起单一的嘎达梅林传奇故事,有了更多的历史厚重感和现实的意义。历史与现实相通,英雄惺惺相惜。历史的正义与传承在天地混沌之间实现了巧妙的对接。我认为这是小说中最精彩的两个部分。英雄重义,不舍儿女情长。在对嘎达梅林的刻画中,他与牡丹的心心相印、与兄弟们的生死相依,都是繁长叙事中的亮色,足以让人洒落一掬热泪。在漫长的寻找英雄的过程中,作为作家的白尔泰经历了无数次磨难,成为那个年代中国社会全方位的历史见证人。

2012-07-11 □肖惊鸿 1 1 文艺报 content22446.html 1 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