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报告文学呈现了“回归文体特质,重视社会效果”的发展态势,作家在创作中重视从文学意义上剖析社会人生,展示时代生活。孙侃的长篇报告文学《吴斌:中国最美司机》(人民交通出版社2012年11月出版),就是其中出色的一部。
2012年5月29日,快客司机吴斌在驾驶大客车从无锡返回杭州的途中,遭到一块从高速路对面急速飞来的9公斤铁块的重创,导致肝脏破碎,3根肋骨被折断。危急关头,吴斌强忍剧痛,在昏迷前76秒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完成了换挡、靠边停车、拉起手刹、开启双跳灯等一系列安全操作,确保了车上25名乘客的生命安全,而自己却因伤势过重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此时的他年仅48岁。这一英雄之举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吴斌被追认为烈士,誉为“平民英雄”、“中国最美司机”。
在这种大感动之下,孙侃第一时间介入了对吴斌生前生后之事的细致采访,在掌握了大量翔实材料的基础上,带着震撼和感动,孙侃最终写下了这部十几万字的激情报告。不同于一般宣传好人好事的新闻报道,作家运用文学之笔,在对新闻事件的深度开掘之中,表达了自己的理想追求和人生态度。作品以一分一秒的时间跨度,详实细致地还原了吴斌从被重铁砸中到昏迷前76秒所做下的全部行动,临昏迷前还不忘用微弱的声音提醒乘客:“别乱跑,注意安全。”表现出了一个职业司机高度的敬业精神、职业操守和社会责任感。
吴斌在危难时刻自觉表现出的高尚的道德行为、正义之举,体现的正是由这种高尚的精神意识所焕发出的牺牲精神、奉献精神。这就是一种大爱情怀。这种由大爱情怀而生发出来的义无反顾的正义行为,我们在以往的雷锋、王杰、欧阳海,以及最近的“最美妈妈”吴菊萍、“最美老师”张丽莉等众多平民英雄身上都看到过。正是对大爱精神的自觉弘扬,使这些平民英雄的身上闪发出了耀眼伟大的道德光辉。正如黄亚洲所说:“如果一个民族,我们大家,都相当的自私自利,眼睛基本上只盯着自己的钱包,盯着自己眼下的一小块利益,不惜为此打得不亦乐乎,我想,这绝对不是一个民族的健康的心态。”孙侃正是从传递、弘扬“正能量”的视角来创作这一部报告文学的。他希望把吴斌的英雄事迹当作一颗种子,在文学的传播中,让它成长壮大,成为参天大树,绿荫全国,为提升全民族的精神素质出一份力。这也就是这部报告文学的思想价值之所在。
正义不会自然而然地降临到我们的生活中,它需要每一个社会成员的竭力维护。毋庸讳言,在当今的经济社会中,人们对物质的欲望不断膨胀,而社会的道德面貌却是呈滑坡之势。太多的无良行为,令人对当今社会的道德状况感到寒心。因此,吴斌舍生求义的英雄行为,就让人有了太多的感动和敬仰。吴斌遗体被运回杭州之后,来自四面八方的亲戚、朋友、领导、同事以及无数素不相识的人,都赶到他家中吊唁逝者、祭奠英灵。吴斌出殡那天,几乎全城的人都走了出来,沿途祭送这位道德楷模。浙江省衢州市的一对夫妇深夜驱车4个多小时,专程赶到杭州殡仪馆,就是为了瞻仰一下这位素不相识的英雄。吴斌舍生取义的高尚行为感动了社会,受到了社会的敬仰。
孙侃在本书中以大量篇幅来描绘吴斌先进事迹所产生的强烈、广泛的社会反响,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反映了社会公众对于道德社会建设的迫切期待。显然,作品对于现实社会的平庸世界具有一种强大的冲击力和醒世作用。
吴斌在自身受到致命打击的危急关头,能首先想到的是保证乘客的生命安全。这种舍生取义的英勇行为是他长期品德修炼的结果。孙侃通过细致的采访,还原了吴斌生前的工作与生活,捕捉到了他能自觉奉献的精神渊源。家庭和学校的良好教育、单位对于他职业操守和职业能力的培养和锤炼,加上他在日常生活中对于精神品格的自觉修为,造就了他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职业素质,强化了他的岗位意识和责任意识。因此,今天我们学习吴斌,首先要学习吴斌的自觉修为的精神,提高自己道德修为的自觉性。对英雄品性的形成、发展、变化、深化的深入开掘、分析和探视,使这部作品的主题意义得到了深化。
读这部书,我始终泪眼蒙胧。对于吴斌舍生取义的英雄事迹,作者并没有写成简单的好人好事或表扬稿,而是在叙事中运用了夹叙夹议的抒情笔法。尽管他是“以从容的心态,客观地描述记录”,但看得出来,从采访到创作,作者的心态始终是激情涌动的。对新闻事件的真实描绘和深度挖掘、在纪实之中渗透着的思考性以及在夹叙夹议之中散发着的不能自控的抒情,共同构成了本书的特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