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路
在尼勒克县的采访任务结束后,想去石河子市办点事儿。尼勒克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王成刚安排了一辆四驱越野车送我,说要走独库公路(也叫天山公路)。我听了很是兴奋,老早就听说过这条公路,用雄、奇、险、峻来形容它再合适不过。独库公路是国道217线的一段,总里程为561公里,道路两旁可以欣赏到最具代表性的新疆风光:雪山、峡谷、草原、河流和兵站。
送我的司机师傅开车又快又稳,我们从尼勒克县起程,穿越唐布拉草原,在乔尔玛检查站接上司机的一位旧日战友,开始向独库公路进发。司机和战友有说有笑,可能是怕我寂寞,他给我放起韩红演唱的《天路》:
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
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
像一片祥云飞过蓝天
为藏家儿女带来吉祥
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岗
盼望铁路修到我家乡
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
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耶喂
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
从此山不再高
路不再漫长
各族儿女欢聚一堂
一路上,韩红将《天路》唱得高亢嘹亮、荡气回肠。我望着陡峭的万丈悬崖和大峡谷里摔烂的汽车,真是心惊胆战,不敢喘气。古代生活在祁连山一带的游牧民族进行大突袭时,曾拼命一搏走过这条险道。
一年之中也就6、7、8月份走这条公路安全些,因为沿线经常发生泥石流、塌方、水毁等自然灾害,无法保证正常通行,每年11月初到次年5月实行冬季交通管制。
这条公路被驴友命名为中国最险最美的路。
这是一条让人惊心动魄的“天路”。
看来,要想看美景,还是要走险路,正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
诗人李白在千古名篇《蜀道难》里感叹: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我想,如果李白走一走独库公路,他会写出更雄浑奇崛、气势磅礴、不可凌越的诗句。虽是异想天开,但事实上李白的出生地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市)离尼勒克县并不是太遥远。那时的碎叶城是丝绸古道上的一座重要城市,属于唐朝安西都护府最西边的城镇,是当时“安西四镇”之一。
所以说李白是西域人或者新疆人,并非信口雌黄。李白的放荡不羁、嗜酒如命、挥金如土和热情浪漫,跟新疆人何其相似!
这曾经是一条崎岖难行、猿猴愁攀援的古道,乌孙人从甘肃西迁,历尽千难万险,经由此处进入伊犁河谷,开创基业,奠定了乌孙国的繁荣昌盛。
独库公路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区至阿克苏地区库车县(库车镇)的公路。以北疆油城独山子为起点,由北向南沿奎屯河的干支流向天山深处盘旋上升。一面依山,一面临河,公路地势甚为险要。
独库公路是一条为战备而修建的国防公路。司机师傅说,以前这条路不让走,跟前苏联关系缓和后,才允许民用车辆通行。独库公路是遵照毛泽东1964年4月9日“要搞活天山”的指示,于1974年4月21日经国务院、中央军委批准,1974年8月开工修建的连接南北疆的大通道。
独库公路穿越天山腹地,全长561公里,隧道明线32.3公里,总投资3.5亿多元,自然条件极为恶劣,一半以上的地区都在崇山峻岭、深山峡谷中穿过,很多地段都是飞绝险境。开凿这条路需要翻越4座海拔3000米以上、常年积雪的达坂(意为冰雪簇拥的高山),跨越5条险恶的河流,凿通3条高山隧道,修建2座防雪走廊。
1974年5月,解放军工程兵的三个团奉命开进新疆,又从武汉、西安调来5个测量队。为保障施工机械、车辆的修理,国家又为新疆军区组建了一个企业化的机械修理厂和一个汽车修理厂,拨给其850名劳动指标和相应的修理设备。
1974年8月,一场长达10年、与严酷恶劣环境斗争的战役正式打响了。筑路部队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以“碧血洒天山,为振国威军威”的精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与牺牲,铸就了悲壮的“天山精神”。
官兵们在与世隔绝的天山深处,与险峻的山石斗,与恶劣的天气斗,与疯狂的风雪斗,与难耐的寂寞斗。在长达10年的公路建设中,有168名解放军战士因雪崩、泥石流等原因而长眠于此。他们最大的31岁,最小的16岁。有人感慨地说,差不多每修3.3公里,就要牺牲一位战士。小说《天山深处的“大兵”》就取材于独库公路建设。
独库公路已不仅仅是一条路,它凝聚了太多的人类精神和自然内涵,数万人历经艰险十年磨就;这是一条英雄之路,上百名解放军官兵长眠于此。这条路汇聚了新疆令人震撼的美景;这条路也遭遇了几乎所有的自然灾害。它的修建过程,任何时候,都足以震慑每一名过客。
以3座达坂名字命名的3条隧道分别是“哈希勒根隧道”(意为此路不通 ,海拔3390米,是当时我国海拔最高的公路隧道)、“玉希莫勒盖隧道”(意为黄羊岭)、“铁力买提隧道”(意为不可逾越,长1897米,是我国当时最长的公路隧道)。通过这3条隧道的名字可以想象,天堑变通途,是需要何等之勇气!这注定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恢弘工程。
1983年9月,独库公路正式通车了。它的贯通,使南北疆的路程由原来的1000多公里缩短了一半,为中国公路建设史树起了一座里程碑。独库公路对于沟通南北疆交通、增强各民族团结、开发建设边疆、缩短南北疆的运营里程、活跃经济以及巩固国防,均具有极其深远的意义。
独库公路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它将成为带动新疆天山北坡自然景观旅游的黄金通道。
自1983年起,尽管国家每年都为独库公路的养护投入专项资金150万元,但经过几十年的风霜雪雨,独库公路的病害还是不断加剧,成了国内著名的“公路病害博物馆”。国家为支持新疆建设,于2005年决定投资29.6亿元,对独库公路进行全面改建。
在独库公路南端,如果从库车出发走独库公路,将是另一番景象,乘客会经历一个“从火焰到海水”的心理历程。
人们能欣赏到壮丽的克孜利亚山地景观区,这里的红山石林蔚为壮观。不仅如此,在其附近的天山神秘大峡谷景区,也同样以曲径幽深的惊险震惊游客。
很多人也许会问:一条公路,为何会成为“最美的地方”的参选者?答案只有走过这条路的人才会真正明白。
美在险中求,在美不胜收的赞叹中,乘客也不得不为道路的艰险而一次次屏住呼吸。
在这条路上,我有一种痛并快乐着的体验。痛就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深怕“壮志未酬身先死”,掉入峡谷深渊;快乐是因为沿途景色太美,天空碧蓝,白云悠悠,草原翠绿,牛羊徜徉,峡谷水流湍急,巨石如兽,远望群山烟雾缭绕,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等着检阅。
历时四五个小时,越野车驶出深山峡谷,进入辽阔的平野,我这才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安稳地放下来。回头望过去,这段旅程既有遗憾,也有满足……
这不是一条平凡的路!
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永恒的丰碑
“想起长眠雪山的168名战友,想起墓地边陈俊贵一家住过的地窝子,想起陈俊贵屋里塑料桶中常年饮用的冰雪,想起陈俊贵黝黑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想起陈俊贵妻子雪山一样耀眼的白发,我的双眼渐渐模糊了……”这是党益民写在《守望天山》手记中的一段话。
说到独库公路,不能不提尼勒克县的乔尔玛革命烈士陵园,不能不说在此守候烈士英灵28年的老兵陈俊贵。
2013年9月26日晚,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表彰颁奖典礼在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拉开序幕,陈俊贵当选全国诚实守信模范。
一位复员后辞职背井离乡的老兵为一句铮铮誓言,28年如一日身居天山深处坚守着班长,坚守着为修筑穿越天山中部最险峻的独库公路而献出宝贵生命的168名战友。他就是让人钦佩敬服的天山守墓人——尼勒克县乔尔玛烈士陵园管理员陈俊贵。
在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表彰颁奖典礼上,给予陈俊贵的颁奖词是“诚实守信、一诺千金”。这是一个平凡人的良心义举,这是一个诚实守信的感人故事。
在尼勒克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邓小亚、陈华林的陪同下,我们到乔尔玛革命烈士陵园拜访了陈俊贵,听他讲述了与战友们30多年前参加修建新疆天山深处独库公路时那一段段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亲身经历……
那晚的一幕,我永远忘不了
1979年9月,为了支援新疆发展交通事业,我随部队奉命参加了北起独山子、南至库车的天山独库公路大会战。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先后有168名解放军指战员献出了宝贵而年轻的生命,正如乔尔玛烈士陵园的碑文所写:“人是躺下的路,路是竖起来的碑。”我的班长郑林书就是这些英烈中的一位。时至今日,许多往事都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可班长壮烈牺牲的那一幕深深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不能忘怀。
那是1980年,一个冬雪频繁的季节,修筑天山公路的基建工程兵某部1500多名官兵被暴风雪围困在零下30多度的天山深处,面临寒冷冻死、断粮饿死的危险,惟一与外界联系的电话线也被肆虐的大风刮断。为尽快与40公里外的施工指挥部取得联系、得到救援,我奉命随同班长郑林书、副班长罗强和战友陈卫星前去请求山下部队救援。
由于任务紧急、时间仓促,我们4人只带了1支防备野狼侵袭的手枪和20多个馒头就匆忙出发了。一路上寒风呼啸,风劲雪疾,在海拔3000多米高寒缺氧的雪山上,我们手牵着手,连走带爬,艰难前行。
40公里的路刚走了一半,我们已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虽然体力已透支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但想到被暴风雪围困,随时都会被寒冷、饥饿夺去生命的战友,我们放弃了休息的念头。
随着天色渐晚,积雪太深,盘山的便道上根本无法分清哪是路面、哪是悬崖,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深山峡谷。深夜的天山,气温骤降,刺骨的寒风劲吹不停,我们4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天亮时,我们置身茫茫雪原,迷失了方向,更令人恐惧的是我们带的20多个馒头还剩下最后一个。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走,我们身上每一根筋骨都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我更是饿得头昏眼花,不止一次地看着班长口袋里的馒头。就这样,我们再次看到了夕阳,此时已经在雪地里走了两天两夜,终因体力透支到了极限,我们跌坐在雪地里再也起不来了。
大家望着惟一的一个馒头,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吃。当时我建议把馒头分成4份,每人吃一口。话刚说出就被班长否定了,理由是馒头太小,如果分成4份,根本起不了充饥的作用。
情急之下,班长郑林书作出了一个庄严的决定:“我和罗强是共产党员,陈卫星是一名老兵,只有陈俊贵是个新兵,年龄又小,馒头让他吃。”
当时我说啥也不肯吃,班长郑林书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命令我吃掉这个馒头,望着 在寒风中被饿得面无血色的战友,我手里的馒头顿时重如千斤,怎么也送不到嘴边。为了完成任务,后来我还是含着眼泪吃下了这个馒头。班长郑林书一直负责开路,所以他的身体透支最严重,他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了。
临终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一是希望死后能埋葬在附近的山上,永远看护着战友和这条路;二是因使命在身,作为儿子生前没能好好孝敬父母,托付我能到老家看望一下他的父母。我和战友含泪用冰雪掩埋班长后,继续向前赶路。可没走多远,副班长罗强也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只有我和战友陈卫星掉下山崖被哈萨克牧民所救,才把施工官兵被暴风雪围困的消息报告给指挥部。
1500多名战友得救了,可22岁的班长郑林书、21岁的副班长罗强却永远长眠在积雪覆盖的天山上,我和战友陈卫星也因严重冻伤,腿脚留下了重度伤残。
3年后,天山独库公路正式通车,成了连接天山南北、造福各族群众的生命通道和经济命脉。
一个承诺,让我守候班长28年
班长牺牲后,我因严重冻伤,在医院接受了长达4年的治疗。我病情好转后,于1984年复员回到辽宁老家,当地政府为我安排了一份电影放映员的工作。我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逸。可从新疆回到故乡,我时刻都在想念着班长,更没忘记班长临终前的嘱托。
当我决定开始寻找班长的父母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班长家的详细地址和他父母的姓名,因为和班长仅仅相处了38天,只知道他是湖北人,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到哪里去找班长的父母呢?
于是我又返回当年部队的驻地新疆新源县,本想着在老部队能寻找到班长家的地址,可谁知老部队在独库公路竣工后便迁移并编入武警部队的序列。尽管我在当地费尽周折,最终也还是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当我来到老班长的墓前,深深的愧疚之情不时侵袭着我的心,思念的泪水奔涌而出,那天我和班长说了一整天的知心话。为了弥补愧疚之情,能离班长近一点,1985年冬天,我辞去稳定的工作,带着妻子和刚刚出生的儿子又回到了终生难忘的天山脚下,回到了班长的身边,并在离班长坟墓最近的一个山坡上安了家。
来新疆前虽然妻子心里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可后来的苦日子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因为我的腿在部队受过伤干不了重活,一时又找不到工作,一家人的生计只能靠妻子打零工来维持,她还要为我治疗冻伤的后遗症,家里的日子经常是朝不保夕。
在那些年里,虽然经常只能靠喝粥吃咸菜果腹,也曾因凑不齐孩子的学费遭人白眼,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本来,我计划在新疆待上三五年,找到班长的父母完成班长的遗愿后就回辽宁老家,可谁知一待就是28年。
就在我寻找班长父母无望的时候,老战友陈卫星和烈士罗强的父亲从广东来新疆为老班长扫墓,陪他们前来的部队干部带来了老部队的消息,我很快与老部队取得了联系,部队的领导不但告诉了我老班长家的地址,还派专人陪我到湖北一同拜访烈士的家人。
临出发前,我专门赶到班长的坟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班长。在湖北罗田,我见到了老班长郑林书的姐姐。她告诉我,班长参军后只探过一次家,还是因为父亲病重。父亲去世后,家人怕影响郑林书工作,始终没有告诉他。所以,直到郑林书牺牲时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去世的消息。其母亲也于2003年去世。
当我来到两位老人的坟前时,悔恨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我悔恨自己没能早点看望班长的父母,悔恨自己永远没有机会替班长尽孝。不过,我可以告慰班长的是:你的嘱托,我已完成;可以告慰班长父母的是,今生今世,我将永远守候着班长,班长永远不会孤单。
乔尔玛烈士陵园的建成,了却我一生的心愿
乔尔玛位于被称为“塞外江南”的伊犁州的尼勒克县最东端,风景如画,矿产丰富,牛羊成群,各项工作在当地党委、政府的领导下蒸蒸日上。
为纪念在筑路工程中光荣献身的英烈们,1983年在尼勒克县修建了乔尔玛烈士陵园,纪念碑碑座正面镌刻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部队在筑路施工中光荣献身的指战员的英名。
1983年,尼勒克县委、县人民政府找到我,希望我能为乔尔玛烈士陵园作出更大贡献,给我解决了城镇户口和事业编制。这更坚定了我为班长和筑路英烈们守墓的决心。没过多久,我将班长郑林书和副班长罗强的遗骨迁到乔尔玛。
2008年12月,尼勒克县再投资60余万元,建立了烈士纪念馆。如今,我在乔尔玛除了看护陵园外,还充当义务讲解员,把一件件烈士事迹向前来瞻仰的人们讲解。以前陵园只有我和爱人看护,现在县里又派了两名工作人员,使我有了更充足的时间做更多的事。
从生死线上走来的我,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就让我的一生为班长和筑路英烈们守候吧!是班长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党和政府给了我幸福美满的生活,我有义务有责任把陵园的工作做得更好,让天下所有的人们都永远铭记天山深处的筑路英雄们!
听过陈俊贵的故事,我们一行人热泪盈眶。在陈俊贵的陪同下,我们向乔尔玛烈士纪念碑深深鞠躬,献上花束。
陈华林是最早接触陈俊贵的媒体人,他用自己的激情和笔触,将陈俊贵诚信守义的故事传播出去,感染了很多的人。
我们在烈士陵园纪念馆里,看到很多珍贵的照片和实物,唏嘘感叹,不能自已。陈俊贵面色严峻,一边介绍,一边回忆。
“雷锋式的好干部”姚虎成(副营长),为给大部队开路清除雪障,被呼啸而下的雪崩埋进了雪里,塑起了一座雪的丰碑。
指导员李善国、连长杨晓海,带领战士清理石方,被顺山而下的泥石流埋进了土里,成为了大地的铺路石。
班长为解救被暴风雪围困的连队,冒着风雪回团部报信,迷路被冻在了冰中,成为冰雪中永恒的雕塑。
笔直的山崖上,至今钢钎绳索依稀可见,让人看了胆战心惊。修筑玉希莫勒盖隧道时,洞顶不停地滴着水,官兵们身上的棉衣一会儿就湿透了,每天要换三套棉衣。雪山紫外线异常强烈,官兵们红肿的眼睛、黝黑的脸庞、干裂的嘴唇,看了让人心疼。
这就是我们最可爱的军人!
为了修建独库公路,上万名官兵受伤或致残,168名官兵壮烈牺牲。他们中有的在悬崖峭壁开路时英勇献身,有的在空气稀薄的冰峰以身殉职,有的在暴风雪中成为永恒的雕塑,有的被突如其来的雪崩或是塌方吞噬了生命,有的积劳成疾留下了残疾。
2006年7月1日全线通车的青藏铁路创造了高原病零死亡的医学奇迹。但在科技落伍、物资匮乏的上世纪70年代,天山深处的筑路大军不得不拼人力、拼体力、拼意志。由于缺少机械车辆,官兵们常常肩挑手扛搬运石料。冬天的清晨,官兵的大头鞋常常被冻在地上,只能用钢钎撬下来。艰难困苦和流血牺牲并没有挫伤他们的热情和斗志,他们上班不用吹哨子,下班领导不催不走,这种身在苦中不言苦的奋斗精神,感天动地。
“路是躺下的碑,碑是站立的路。”
为了缅怀安息于天山的烈士,尼勒克县政府在乔尔玛修建了纪念碑,乔尔玛烈士陵园成了红色革命教育基地、党员模范教育基地、国防教育基地,供人们瞻仰和参观。
(摘自 《诗意尼勒克》,鹏鸣著,作家出版社2014年3月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