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鲁院学习已经44天了,这个数字我是掐着手指头记着的,因为120天的学习时间,对于我追求文学20年的光阴也许是太过平常了,但对于我能在这里感知中国文学的最前沿,也许实在是太奢侈了。所以我珍惜这里每一天的时间。算一算我在这些天里,差不多完成了10多万字的学习日记,也为自己那部长篇散文画上最后一个审定的句号。将那本书稿递寄往出版社后,我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院子里。
阳光洒下,树影斑驳,清风吹起,一股清爽便沁入心脾。我本来是感冒了,但走在这园内,我体内的细胞好像有了某种感应,他们不再让我对周围的花草树木恹恹欲睡,而是分外灵性地让我感觉这里的美好。梅已经结果了,有的已经有拇指那么大了。这小东西我是第一次见到,小的时候我见到最多的就是杏子了,看那外表也没有多大区别,绿绿的果肉上面是细细的绒毛。我是不舍得将它摘一颗下来,更舍不得用牙齿磕开它的果肉看它的核了,但我想那一定和我小时候贪吃的毛杏一样,一定也有一个还未变硬的白色的小“心”包裹在里面。
“心”?我问自己。在梅花盛开的时候,谁会想到那暗香的花蕊里会有一个白色的小“心”呢?而一个多月的时光,那个白色的小“心”却默默地孕育在鲁院的梅枝上。我突然想到在文学的路上,自己是不是也孕育着一个小小的“心”呢?那颗心也许曾经是那么稚嫩,那么不入世俗,可20年后,当我真正地走进这座殿堂,我的那颗心是不是还一直孕育着呢?想着这些我有点伤感了,原来那洁净的花朵最后都包着一颗“心”,何况我这个人呢?但那心究竟是为谁而生,为谁而熟,为谁而落入泥尘再次涅槃呢?我也许永远找不到答案,但那青梅却静静地在风中长大,也许当我离开鲁院时它才将熟透,那时的我是不是可以摘一颗下来呢?我想即使是那样,我也不会像小时候的那样将它噙在嘴里。我也许会将它放在书桌上慢慢风干,让那颗心永远包裹在透明的果肉和坚硬的核里。我会永远珍惜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