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巍报告文学集《闪着泪光的事业》

家国情怀 英雄情结 时代担当

□刘金祥

蒋巍作为我国新时期报告文学队伍的重要成员,为新时期报告文学的复苏与勃兴做出了重要贡献,特别是《大洋的此岸与彼岸》《在大时代的弯弓上》和《人生环形道》荣膺二、三、四届全国报告文学一等奖,而他的《在时代的列车旁》《有一种人生叫不等式》等抒情长诗以及《海妖醒了》等长篇小说也为其赢得多栖作战的良好口碑,思想深邃、激情彭湃、文采丰沛成为其文学作品的重要标配和鲜明特征。近年来,已经退休的蒋巍依然奋斗在报告文学创作的第一线,依然在奔波采访,依然在奋笔疾书,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的《闪着泪光的事业》是其近年来创作的中短篇报告文学集。读罢此书,几个关键词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家国情怀、英雄情结、时代担当。

家国情怀。家国情怀是社会成员对所生活的共同体的一种价值认同,也是一个作家对民族对国家的情感皈依和精神归属。一个作家要想在创作上成就一番辉煌业绩,仅凭才华横溢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一种高远境界,而家国情怀就是这样一种高远境界。蒋巍曾在《为了中国梦和民族魂》一文中写道:“许多先师和友人倒在前行的路上,而我们还活着,作为历史的写手,作为时代的推手,作为改革的歌手,作为人民的旗手,我们就是历史,我们就是基石,我们就是见证,为此,我们深感骄傲和自豪。”这就是蒋巍对作为高远境界的家国情怀的深刻理解和独到诠释,他也是秉持这样一种家国情怀从事《闪着泪光的事业》创作的。这本报告文学集聚焦描绘了许多与国家振兴民族复兴密切相关的重大事件,这些重大事件从文学角度看都是相当有代表性的中国故事,如在《闪着泪光的事业》中盘点了中国高铁发展的巨大成就,在《致以共和国的敬礼》中追溯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长的艰辛历程,在《惊涛有泪》中回望了实施南水北调工程的殊异背景,在《倚天之剑》中呈现了中国审计工作的卓越成效,在《海雀一颗数》中铺陈了我国精准扶贫事业的精彩开局,可以说,如果没有家国情怀的驱动,没有情感皈依和精神指向的驱使,上述作品就不会专注于国家前途钟情于民族命运,更不会有发自作者内心深处的大声疾呼与倾情抒写;也可以说,讲述中国故事、传递中国声音、彰显中国形象体现了蒋巍报告文学一以贯之的家国情怀和民族意识。

英雄情结。崇拜、敬慕和效仿英雄是包括中华民族在内任何一个优秀民族的集体无意识,也是很多充满民族自豪和文化自信的作家艺术家的精神底色,因此,书写英雄和传承英雄精神成为一个优秀作家的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闪着泪光的事业》是一本状摹当下不同领域精英形象的作品,是一本展现时下不同方面英雄风貌的实录,作者在书中点绘的牛玉儒、王江、李文达、李超、许建国、曹保明、刘磊、王影、朱昌国和文朝荣,都是当今不同战线不同界域的英雄,他们代表着当代中国的英雄形象、扬厉着振奇拔俗的英雄风骨、彰显着光风霁月的英雄风貌,他们是当今时代跃马揽辔的民族脊梁和携雷掣电的报国志士,这也从一方面体现了蒋巍报告文学始终如一的英雄情结和英雄追求。

时代担当。关注时代记录时代报告时代是报告文学作家的天职,也是报告文学富有生命力的源头活水,换言之,报告文学是文学的时代轻骑兵,报告文学作家是时代忠实的记录者和热情的歌咏者。《闪着泪光的事业》一书顺时而动应时而为,以大气魄大胸怀大眼光大手笔,记录新时代故事状写新时代人物,这些故事和人物大都辉映着新时代面影,大都氤氲着新时代神韵,大都充满了新时代质素,例如《闪着泪光的事业》礼赞的是新时代中国高铁事业的狂飙突进、《倚天之剑》褒扬的是新时代中国审计工作的高歌欢曲、《曙光之城的古墓魔影》《魔鬼的钻戒》《王江的意义》和《老百姓是天》吟咏的是新时代中国公安干警的良知正义、《牛玉儒定律》讴歌的是新时代党的领导干部的克己奉公、《扛着历史走》烛照的是新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特立独行,《走出燃烧的天空与大地》称许的是新时代消防战士的果敢勇毅,对新时代进行吟咏和颂赞,是这部书的主基调和主旋律,从上述作品中,读者会清晰地感受到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交响,感受到时代和历史的风云际会,感受到改革开放伟大实践惊涛拍岸隆隆回声,这也体现出蒋巍报告文学与生俱来的艺术特质和美学风格。

通过解读《闪着泪光的事业》的文本,更加加深了笔者对蒋巍三个维度的艺术定位,即诗性表达、哲人思考和史家笔法。一是诗性表达。蒋巍原本是一位诗人,只是由于他后来报告文学成就在很大程度上遮蔽了他的诗人身份和诗歌成就。蒋巍报告文学作品之所以独树一帜,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蒋巍以诗人思维、诗性表达和诗化语言闯入了报告文学领地。在这本书中,蒋巍依旧延续着诗性表达方式,比如在《牛玉儒定律》一文的开篇,作者这样写道:“风,穿越时空的烈风,吹得你的薄发、紫红领带和黑色西服的衣襟猎猎飞飘,也吹得你的目光、思绪和情感猎猎飞飘”,这种诗化文字非常打动人非常震撼人,也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效果;再比如在《扛着历史走》一文中,作者如此描绘彼时的自然环境:“汹涌的夜色穿过苍茫林海,狼群般涌进大东北”;这种文采斐然的锦绣文字见诸于本书很多篇幅中,纵笔处如飞瀑之悬匡庐,收笔处如鸿声之断衡浦,皓洁疏爽,恣肆酣畅,非常富于激情和张力,极大地强化了作品的诗意和美感。二是理性顿悟。蒋巍由于在兵团做知青时,读了大量马恩经典著作和康德、黑格尔的一些哲学著述,因而其报告文学行文葆有很强的思辨性、哲理性,充满了形而上的理性思考,其作品也由于呈具较强的思想性而较之别人作品更有气度更有气象更有气势。在这部书中,蒋巍依然挥洒着哲思睿语,倾吐着大智大慧,比如在《老百姓是天》一文中这样认知:“这里的山区离大都市哈尔滨很近,生活却离哈尔滨很远,一切都是很古老的样子”;在《魔鬼的钻戒》一文中这样体会:“囚禁人类的不是命运,而是思想”;在《我的前半生的神秘操刀人》一文中这样感慨:“什么是历史?历史就是困境,历史就是悖论,历史常常让我们走错房间并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而代价永远不可挽回,就像时光不能倒流”。这些拨云见日式的洞彻,这些高屋建瓴式的研判,在很大程度上放大了作品格局,提升了作品气度,深化了作品境界。三是史学笔法。蒋巍在撰写历史题材的报告文学或纪实文学时,一直以治史者的思维从事报告文学创作,力求以文学形式还原历史、呈现历史、超越历史,让时人和后人从历史中汲取营养和智慧。在这部书中,蒋巍以史家笔法撰写了《致以共和国的敬礼》《烽火征程中的女兵》《惊涛有泪》等历史题材作品,客观真实地再现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成长经历、抗战前线与后方女兵的生存状态、南水北调工程的移民场景,一方面使作品呈具一种深邃感、通透感和穿越感,提醒人们不忘过去、珍惜当下、开创未来;另一方面由于作者在作品中实录了大量数据和生动事例,具有很强的文献价值和认知价值。

2018-05-16 □刘金祥 蒋巍报告文学集《闪着泪光的事业》 1 1 文艺报 content19870.html 1 家国情怀 英雄情结 时代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