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养心,从白族诗人晓雪的文学人生中可见一斑。人的一生难免要经历起起落落,要遇到风风雨雨,而如何面对,取决于自己的认知和心态。回望过去,晓雪老师有过明媚的春光,也有过灰暗的境遇;有过硕果累累的金秋,也有过意想不到的遗憾。但不管如何,他都淡然面对,不狂喜不大悲,所以一直活得自在、快乐。
手捧着这部厚实的《我的文学人生》,我不由得心生无限的敬意和钦佩。这哪里像是出自一位80多岁的老人之手,单从书的字数而言,就让多少年轻的写作者自感惭愧。何况这是用笔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不像电脑打字,噼里啪啦就出来一大堆。从这可以看到晓雪的恒心。
是否有心,是否能持之以恒,是否能坦然面对现实,决定着一个人所抵达的高度。《我的文学人生》所记录的事件非常详实、清楚,都有具体的时间、地点、人物,有些连几点几分都写出来,以人的大脑去回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晓雪之所以能够给我们讲述出当时的情景,除了他有很好的记忆力外,最主要是他有数十年如一日的记日记习惯。不管多忙,不管多劳累,他都会抽出时间详细记录下当天的重要事件。这为他后来写作《我的文学人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否则很多东西早已随着时间悄悄地流走。
文学打开了晓雪人生的一个明亮窗口,他以大学毕业论文《生活的牧歌——论艾青的诗》成名。该作品以独到的见解、锋芒的思想深入而全面地分析和评论了艾青的诗歌作品。后来,这篇论文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首印2.6万册。可正所谓福祸相依,还未从收获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命运就给了晓雪当头一棒。晓雪后来因为文学被下放劳动,到农村挖草煤、挑粪、割麦子等,吃了不少苦。但他觉得正像陆游所说的,“损食一年犹可健,无诗三日却堪忧”,所以在紧张和艰苦的劳动之余,他依然心怀文学,心怀诗歌,创作出很多优秀的诗篇。
晓雪一生在为文学奔忙。阅读《我的文学人生》,他的身影不是在那座城市的活动和会议上,就是在这座城市与作家、朋友交流的现场。另外,还有很多单位的、个人的事务需要处理。如此繁忙,他还要搞自己的创作,还要为无数的写作者出书写序、写推荐语和题写书名。为鼓励写作者的积极性,特别是文学新人,他基本是“有求必应”,有些人他都没见过,根本不认识,是托人带来书稿,他都认真阅读,无私地为之写序,令人敬佩。特别是对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事业的繁荣和发展,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从《民族文学》杂志的创办,到民族文学奖项的评选,他都是重要的亲历者之一。
晓雪在为文学勤勤恳恳付出的同时,文学也在照亮他的人生之路。当面对生活中的各种变故,面对生命中的各种不公,甚至各种曲解、污蔑、伤害等,他都冷静对待、一笑了之。很多人退休后,就只能蜷缩在孤独和寂寞的笼子里,之前的追捧者全不见踪影。晓雪不一样,他退休后,追随者非但不减,反而更多,常有故友和新友登门拜见。更让人羡慕的是他那硬朗的身体,80多岁依然脚下生风,活得有滋有味,每年往返于各个地方,参加各种文学活动。文学,让晓雪老师越走越远,越飞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