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艺谭

海州湾渔民信仰民俗

□崔月明

海州湾位于中国东部海域的脐部,是东海与渤海之间的纽带。海州湾渔民祖祖辈辈漂泊在“无风三尺浪,有风浪滔天”的大海上。因此,海上渔民风险很大,生命财产没有保障,抵御自然力的手段和能力很差,所以渔民们把自己比喻成“神仙、老虎、狗”。所以,为避免海上不测,在渔民社会里,自古形成了一整套无时不有、无事不在、较为稳定的传统风俗习惯。由于海州湾地理位置和海上生产的共同性,这里的渔民风俗,既有自己的个性,又有整个海州湾及南至东海北达渤海的共性。时至今日,由于海上捕捞条件发生很大变化,抗御自然力手段大大提高,加之社会的进步,有的传统民俗已经消失,有的仍完好保存。海州湾渔民的信仰崇拜,均为千百年前从老祖宗那里传承下来的。

动物崇拜

1、公鸡崇拜。海州湾渔民把船看成是有灵气的“木龙”,新船下水之前,要选择吉日举行隆重的龙眼开光仪式。渔民把公鸡看成是避邪、驱恶、吉祥等万应灵物。事先要选择一只身体健壮、体态匀称、羽毛美丽、声音洪亮的公鸡,俗叫啼鸣鸡。在船头龙眼前摆上香案,在香烟缭绕和鞭炮声中,由造船的木匠大师亲手拿啼鸣鸡,在龙眼前口说彩话。高声说完后取啼鸣鸡的冠子上鲜血点在两只龙眼的正中心,这叫开光,又叫点眼或点睛。俗话说“画龙点睛”,认为只有龙眼上点了活公鸡的鲜血,才能有神,整个“木龙”才算真正有了灵性。取血点睛的啼鸣鸡,要笼在新船上好生饲养,等待随新船一起出海,同取第一网鱼一起祭过龙王和天后娘娘后才能宰杀。

出海渔船,都要在大桅杆的最高处系一面顺风旗,顺风旗必须用红色丝绸制作成公鸡形。渔民认为只有公鸡才能真正辨明海上风向,高瞻远瞩,保护安全生产。渔民在海上,几乎把生命都交给了公鸡。

2、蛇崇拜。海州湾渔民从来见蛇不打,任其逍遥游走。认为这些蛇是龙的一种,有的就是真的小龙混在其中,如果真的打了小龙,在海上就会遭到大祸。海州湾渔民认为蛇属阴凉性,很希望夏天睡觉时,在不知不觉中蛇能从自己身上爬过一次,感应上蛇的灵性(俗叫过上蛇气),在海上平安,在整个夏季不伤热不中暑,安全度夏。

石头崇拜

1、泰山石敢当。海州湾渔民认为哪里有邪气、恶气及山水道路有碍人的平安发展之处,都要用三尺长一尺多宽的条石,石上携刻“泰山石敢当”五字,立放在犯疑的地方,从而把各种邪气恶气镇住,保佑人们平安。

2、美女石。西连岛北坡大石壁前靠着一块三四米高,质地与整个连岛乃至云山石完全不同的大石头。远看酷似一个美丽的少女头颅注视西北的秦山,细看好像一位柔弱多姿的美女,倚在石壁上多情地观望着西北的秦山。这就是美女石。晚上归心似箭的渔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在北方几十里外就能望见美女石在发光,这块美女石一直被海州湾渔民所尊重,所崇拜。

3、神龟石干爸。海州湾连岛西端的小龟山南坡,有一尊天然大石龟,形象逼真,昂首向山上攀登。每当落潮时龟身不离水(半身在水中),涨潮时潮水再大不漫龟头,这是石崇拜和龟崇拜的天趣巧妙的结合。海州湾渔民见此石龟喜不自禁,认为它是保护渔民平安发财的神龟而顶礼膜拜。现在岛上80岁左右的男性,基本上都叩拜过石龟为干爸。

海神崇拜

1、祭龙王。在渔民的众多信仰崇拜中,龙王占头等重要的位置。认为龙王主宰着海,海是龙王的世界,人在海上要时时受到龙王的保佑,要处处讨得龙王的喜欢。每年第一次出海,全村老少聚集在海边敲锣打鼓放鞭炮送行,在锣鼓鞭炮声中,船老大要带领全体出海船员,捧着猪头,大户人家要抬着一口整猪,中等人家要捧着猪头三牲(一个猪头、一条大鱼和一只公鸡),去镇海寺龙王神坛前供祭和烧香磕头,祈祷龙王老爷保佑海上取彩,平安丰收,祭过龙王以后,才能出海。

2、龙王老爷过寿。每年六月初三日,附近农民认为这一天是小白龙探母的日子,总要下点雨。海州湾渔民认为这一天是龙王老爷的生日,龙宫里要为龙王老爷过寿。为了龙王老爷安静的过寿,六月初三日海上要停止捕捞一天,所有船都要回到岸边休息,因路远回不了岸的,要在海上就地休息,不得张网捕鱼。

3、敬天后娘娘。天后娘娘为宋代福建蒲田人姓林名默,传说她自幼聪慧乐善并受仙人指教,矢志不嫁,志在海上搭救危难船民。为能永久在海上救人,29岁时飞升,坐着芦席日夜巡游在海上,被尊为海神,受到历代皇帝敕封。在渔民心目中确信天后是海上最慈善最忠实的保护神,顺风顺流时她能为船护航,遇到危险时她能保人船安全。尤其是夜间遇到乌风黑浪,人船处于极度危险情况下,她能拿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直把你引渡到安全地带。

4、望褚太。船在海上,特别在长江口、吕泗渔场,船老大要经常以左手打着眼罩,四面八方远眺,这叫望褚太。相传褚太家住长江口北岸(对面就是苏州许蒲港)。他生前是一名很好的船老大,为人善良、能舍己救人,并且有半仙之体,能呼风唤雨,能知海上祸福。在一次航行中,为全体船员能够按时到家与家人团聚过年,自己却牺牲了性命。褚太死后归真,整年累月驾船在海上保护渔民。渔民认为,在长江口及吕泗渔场,若能望见远处云雾中有隐隐约约的船,就认为是褚老太爷出坛显灵了,主这里太平无事,还能多打鱼。若在某一海区捕鱼,开始望见远处云雾中有隐约船影在游动,逐渐船影子消失了,这就说明褚老太爷移动了地方。他告诉渔民这个海区鱼群少而且有风险,船老大立即命令起锚,到别的海区去捕捞。

5、拜大老爷。海州湾渔民平时把鲨鱼和鲸鱼统称“大老爷”,把鲨鱼和鲸鱼的行动,说成是“过大老爷”。据说在海上只要过大老爷,百步以前均有各种鱼类匆匆忙忙地跳出水面,这些鱼是大老爷的“开路跳班”。船在海上若见有“跳班”出现或船底船邦有异常震动,都惊吓得很利害,船上人要马上烧香烧纸磕头敲锣,向船边海水里撒米,边敲锣磕头边祷告。这叫拜大老爷,经过拜大老爷活动化险为夷,则认为是天后娘娘保佑的结果,归岸后一定要在天后宫唱大戏。

2020-09-30 □崔月明 1 1 文艺报 content56580.html 1 海州湾渔民信仰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