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文学评论

无止之境

——有关颜色 □邵洁茜

世界上有很多种颜色,而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喜欢的颜色。

说说我喜欢的颜色吧,他们或浓墨重彩,或清幽寡淡,或夺人耳目,或需细细品味才解其道。

他们是蓝、紫、青、黄、红。

其实我小时候最喜欢紫色。

我失眠时仰望星空,我发现那夜空的颜色绝不是单调的黑布袋,在那淡淡的淡黄色月光穿透进浅灰色云雾的高远之巅,似乎有一些碎星,洒在斑驳陆离的天空上。而这时的天是紫色。似有无穷的魅力与神秘,有如去到一个绚烂的境界,沉醉在心灵的升华中,无悲无喜,无善无恶,无穷无欲,是深紫色的渺远,是夜空星辰会追寻的颜色。

后来,我慢慢长大些了,开始喜欢浅紫色。薰衣草、风信子、郁金香……这些浅紫色的花朵,在大自然中不是很常见。在层层叠叠的深林中躲藏,开出来的花自然是带着神秘的,但是却不是那么可望不可及。闻着他们的香味,仔仔细细才能嗅出一些忧郁,在阳光照射后默然地开放,在春雨洗涤后敛声不语。

再后来,我开始喜欢蓝色。无论是晚风吹拂,还是烈日艳阳,一抬头,总会看到辽远的蓝天。有时是中和的湛蓝,朴素无常。虽然朴素,但却是天空出现最多的颜色。它坚守着一片天,与白云一同变幻着,在朴实的基础上有了新意,也颇有趣意。它是诗人和画家心里最正统的蓝天,在无数赞歌和礼乐下,它依然坚守本心,实在是难得。

抑或是天空变幻,变成了浅蓝。是谁恬静温柔的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下温柔了岁月。如歌般的流水,哗哗地流淌在大地上,滚过快乐,流过悲伤,最后一泻汪洋,回归到平静的地方。

至于青色,是最有生命力的颜色。质朴却朝气蓬勃。白露未晞,透明的水滴流淌在墨绿的叶子上,谱成一段动听的合奏曲,演绎生命的大气。如果滚落下了,露珠似乎已经晕染了绿叶,苍翠欲滴。汝窑的青瓷细得像糖,如一个清丽的美人,历经沧桑却仍然活得光彩。

后来,心里爱着那些纯粹的颜色过多了。它们是世界上的一颗尘埃,难免与世俗有隔阂。难道大红大紫的颜色就不好看了?

每每走在夜里的城市,高楼林立,孤寂排斥了一切时,我总会想起大街上的路灯。淡黄色的街道不仅照亮了路,还照亮了人,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消逝。回到家,总会有一盏暖黄色的小灯亮着。像夜里孤行的航船,看到无边的海上有一盏指路的灯塔,似乎一下子就会变得温暖。家里的灯,同样温馨。

我也可以说,我喜欢的是黄色的气节。像“菡萏香消翠玉残,西风仇起绿波间”,即使是残荷,也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秋日里的寒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方中”,似乎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即使懂得,也坚持本心。

或许是爱屋及乌,在暖色调中,除了黄色,我最喜欢的便是红色。是老母亲激动得红了眼眶,也是新娘子甜蜜的笑容,有时候幸福如晚霞一样转瞬即逝,但却简单而美好。

画中颜色不在多,只在配合得恰如其分,既要有热闹,也需要安静,这才是最好的生活。

2020-10-26 ——有关颜色 □邵洁茜 1 1 文艺报 content56879.html 1 无止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