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书香

一部具有精神价值的现实主义佳作

——读泰山童子长篇小说《天梯1978》 □黄发有 孙 涛

作家泰山童子(谷玉安)创作的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天梯1978》(文化艺术出版社2020年5月版),讲述的是山东泰安农村一个名叫米双远的年轻人在复杂、艰苦的生活处境中,克服困难、努力考学,改变自身命运的故事。作者以亲历者的身份,用小说的形式对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这一重要历史事件进行了客观真实的艺术再现,这一题材在当今众多的文学作品中较为罕见,也因此让这部作品获得了较高的社会认识价值与历史反思意义。

《天梯1978》是一部思想、艺术俱佳的作品。其思想的深刻性与艺术的精湛集中体现在米双远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上。米双远是农民的儿子,他头脑聪明,勤奋好学,从小秉承家族“世上唯有读书高”的家训,在艰难的环境下依然自强不息。由于种种原因,米双远在入初中、高中直至上大学等各个阶段均遭受了诸多坎坷,面对考验,他尽管也曾痛苦、彷徨,但得益于从小家庭教育的熏陶与达观开朗的性格,他并没有选择自暴自弃,而是勇敢地直面生活中的种种困境,迎难而上,坚守自心,最终取得了成功。

米双远可以视为是那个年代中心怀梦想、奋发向上的千千万万年轻人的代表。他们勤奋聪敏又不乏良好的家庭熏陶,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尤其是全国统一高考制度的被迫中断,导致他们的命运在很长时间里并未因自己的聪敏勤奋带来些许改变,反而一次次的磨难加重了他们的无力感与挫败感,这是一种无奈又尴尬的人生错位,在米双远的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然而,尽管遭受到如此多的曲折,米双远却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对知识的追寻,他的性格始终是健全的、自足的,即使在最为失望与消沉的时候,他也能够通过自我宽慰来与现实达成暂时的和解,并在失败中积聚力量,准备接下来的振翅飞翔。或许,这便是米双远这一形象的深刻意义所在——在极度艰难的境地中,人们依然可以通过理想的感召来获得内心的平静,并由此获得继续奋发向上的强大力量。

小说围绕米双远由出生到参加高考的一条主线,作者还插叙了米氏家族及其亲属在动荡历史中的种种遭遇和坎坷,这些情节看似游离于小说的主线,实际上仍可看作是作者追寻和表达那段艰难岁月中精神力量的一种尝试。米氏家族如此重视子孙的教育和读书机会,在那个知识荒芜的年代中显得如此稀缺,又如此珍贵。在米老大为了让孙子读书而四处奔波多方筹谋中,在父亲和叔叔在帮助米双远备考期间一封封事无巨细、呵护备至的信的字里行间,我们看到了一个家族对知识的那份虔诚和信仰,也正是这份倔强和坚持,成就了米双远在恢复高考之后能够迅速地抓住机会,脱颖而出,一举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小说中,值得细细品味的还有描述泰安风物历史、人文景观、神话传说的一些段落,作者热爱故土、讴歌家乡之情充盈字里行间。在作者舒缓从容、妙趣横生的笔下,泰安的诸多风俗、历史、景致无不鲜活生动,令人向往。如当地流传的胡大仙和黄仙姑的传说、摊煎饼的各道工序、小孩子过“百日”的礼俗等等,无不体现了农耕文明与齐鲁文化孕育出的民间智慧与地域性格,它们不可复制也不可替代,不光吸引了读者,也为作品增添了浓厚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底蕴。

《天梯1978》在艺术上也是成功的。作者采用了民族化的艺术形式,借鉴吸收了传统小说的手法,跌宕的故事情节中充满了丰富的传奇色彩。在人物塑造上,小说多用白描,通过细腻的行为描写与对话来刻画人物形象。

文学反映现实,也记录历史。从总体来看,《天梯1978》站在了时代高度,以丰富的细节还原了历史的真实、准确把握住改革巨变中的生活脉络与心灵激荡,是一部具有精神价值的现实主义佳作。对米双远们来说,恢复高考绝不仅仅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能够进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更重要的,是这一举措本身传达出了强烈而积极的社会变革信号:从此之后,所有人都获得了同样的平等的考试机会,如米双远一样千千万万的一代人,乃至以后的几代人、几十代人,再也不必因为外在的诸多限制而陷入彷徨和无措,他们的努力从此不会白费,而他们的理想也有了实现的可能。从此,青年人有了梦想,国家有了希望,中华民族迎来了伟大复兴的曙光!而这,也正是本书所昭示的深远意义所在。

2020-11-06 ——读泰山童子长篇小说《天梯1978》 □黄发有 孙 涛 1 1 文艺报 content57071.html 1 一部具有精神价值的现实主义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