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处的美学，呼应低处的奔涌，

册页大开大合，

雁荡山的谱系，镌刻春秋或世纪，

光阴的坐标系上，大雁轻盈，芦苇题款，

岩石的语言，接近巅峰，

神或鹿的隐喻，萦绕了一座山、一座城的气象。

我赘述水墨，瓯江之侧，流水充沛，墨韵激荡，

典藏次第述怀，

是高处的云翳，置换低处的浸润，

还是匍匐的花木，协奏峥嵘的苍穹？

意义顺遂了纪传体的体例，温州，

我解析繁茂或辽阔，

古奥的石头言说时尚或霓裳，

斑驳的车辙上，羽翼焕然了洞天和修辞。

楠溪江畔，我诵读“永嘉四灵”的平仄，

幽深的律令，翩然了眺望或回首，

一席竹排，囊括了星辰的宇宙学

或鱼虾的灵魂书。

二

奋进的车辙，抵达温州，

抵达映像或虚构的一座城。

产业闪耀，鞋都或皮革厂的絮语，轮转了

1612.94平方千米的守望。轰鸣的细节，佐证

恢宏的锻造。我嵌入的温州制造模式，

微缩了华夏的气度，

在环宇的雅颂里，复归南戏的源头。

《琵琶记》的滥觞，琴瑟磅礴的底蕴，

刘伯温的传奇，澄明了王庭和江湖，

我整饬史册或蓝图，

幽深或质朴的术语，监造梦幻或辉煌，

一座形而上的殿堂，指认了气象和命理，

一处形而下的小桥，笔墨了氤氲和故园。

纪实文学的本体，遵从了一九七八年的感叹诗学，

庸常兑换神奇，胆识着色命运，

卷轴上，神和众生描摹希冀和热烈，

锐意的技法，蓬勃了拓印的线装书上

高耸的榕树和柔媚的茶花。

三

巨大的翡翠，建构风华，

索引丝竹。我借喻陶渊明和谢灵运的辞章，

在飞云的扉页上，编纂风流和田园，

蕴藉喷薄，光影倾斜，画境逾越了本土和异域，

皴法或油画的表达，焕然了一滴水的行旅。

南麂岛上，广袤的印迹，

垂怜丰硕的城池。互文的节奏，以不可能的

呈现，覆盖了唐宋的气魄，民国的典范，

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的灵犀鎏金，葱茏或矗立了

比肩神迹的庭院。雨水古筝，炊烟环顾，

般若的经卷，修行或珍藏了半生的镌刻。

一封手札，是虚无写与存在，

还是未来馈赠过往？我执翠竹之笔，

描摹驰骋或翱翔的倒影，

在957.29 万双瞳孔里

目睹炙热、兴盛或宁雅的剧目。

四

岩石演讲，飞禽构图，世间的珍奇

譬喻史册或神意，

东方犹太人的冠冕，斑驳了山水图志。

我浸染熟悉或陌生的草木，尊崇或卑微的谱系，

拓展了光华和命运，复调涌动，

策记夯实，充盈的镜像，次第注解，

雁荡山葆藏了所有的恍惚或云翳，青翠的鸟语

对接方言或舞美；玉苍山点睛了大部分的忧伤或幽静，

环绕的霞帔，剪辑了一帧独特的泼墨；龙湾潭篆书

神奇或沉静，飞升的闪耀，擦拭了俗世的尘埃或谶言；

铜铃山的台阶上，爱和美絮语了时间的感喟。

湿地蕴藏，山河共鸣，虚幻的幕布前，

谁追溯一条大江的源头或壮丽？

谁述怀一座城从贫瘠而至富饶的艰难和慷慨？

（本诗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