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新作品

捏着一团火

□钟兆云

新年时,翻看过往微信朋友圈,才知一年前曾如是发文:“这哪是休假啊?一周都是昼夜无差,像囊中羞涩,一天也要当作两天花……长篇临产前的紧张和阵痛,每次都感觉不习惯,备受折磨……但愿人长久,百年不孤独!”

上年岁末,我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在内蒙古“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敕勒川完成了《谷文昌:只为百姓梦圆》二稿13万字。掐指一算,才知和一位英魂已朝夕相处了120天,愈是了解,愈生敬意,明白这位离世40年的“双百人物”“最美奋斗者”,何以能在中央党校和领袖伟人们同树雕塑。

当初接到“人民英雄——国家记忆文库”出版工程约稿时,我颇为犹豫,及至看了方案,心才有所动:21名书写对象中,有李大钊、瞿秋白、方志敏、杨靖宇等,而2021年既是建党百年,也是谷文昌逝世40周年,此时书写这样一位人民英雄,义不容辞。何况我在创作中接触和采访过包括谷文昌妻子、孩子在内的不少知情者,查阅过大量档案,多次走进历史发生地,掌握了一手材料,挖掘到许多感人故事和细节,完全可以写一部有别于他人之书。开足马力,是年最后一天,我还在漳州补充采访,风尘仆仆中拥抱2021年的到来。

然后,大年三十连着伏案十个小时,再押上整整一个除夕,在牛年到来时,另起炉灶,又衍生了20多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谷文昌之歌》。犹记得,那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像是在为我笔下的英雄而绽放。

入夏以来,刚完成几篇文章和讲座之约,也正忙着长篇小说《海的那头是中国》的分享,忽然接到做广播剧的邀请。所要表现的是“世界菌草技术之父”“全国脱贫攻坚优秀个人”“全国最美教师”林占熺教授。此后另行做中篇报告文学《与草为伍》,不得不承认,做广播剧的经历让我从中获益匪浅。

无缘千金难落笔,有情杯水可为文。涉身文坛史苑以来,虽无大成,却一直以此自勉,至今敦行不怠。陶然文字间,也不可能逍遥心自闲。鲁迅在《白莽作〈孩儿塔〉序》自称:“一个人如果还有友情,那么,收存亡友的遗文真如捏着一团火,常要觉得寝食不安,给它企图流布的。”其实,何止是亡友,对一切值得敬重的生者、长者,只要机缘巧合,我都情愿“引火烧身”,被这样一团火搅得“寝食不安”。

建党百年到来时,我就像捏着一团火,在定下写作、宣讲计划时,总觉得该为我一生敬重的母校武平一中老校长、师德楷模阙硕龄先生做一本书。这个愿望其实早几年就有过,却因为老校长的谦逊,再有就是个人时间原因,未能有效跟进,如今旧话重提,火热在心。自告奋勇担任本书主编后,很多稿件一改再改,眼看着一步步叠高、丰满,基本能反映老校长一生行状了,心中深感欣慰。

这些年,此等“如捏着一团火”的日子比比皆是,几乎每本书、每篇文章都是这样而得。年底参加中国作协十代会归来,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以及提出的五点希望,无疑像一团火在文艺工作者的心中熊熊燃烧。这样一团火,在我心里萦绕多年、手中紧捏多年之后,怕是永远也放不下了,就让生命像火一样燃烧吧!

2022-01-12 □钟兆云 1 1 文艺报 content63276.html 1 捏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