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书香

一霎春潮到川乡

——读李明春长篇小说《川乡传》 □张 咏

自古迄今,扶贫济困对社会底层民众及弱势者投注以援手与热忱,素为治国安邦、稳定社稷之壮举伟业。今日扶贫工程之远大期许与终极目标,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奏响主旋律、最强音。

辛丑初冬,接读四川籍作家李明春近著长篇小说《川乡传》(四川文艺出版社2021年11月版),感怀颇多。该书以四川贫困山村区域为样本,聚焦当代中国之脱贫攻坚伟业及乡村振兴战略,识见深而笔力重,亦传亦史、交互穿插,洋溢充盈着浓郁深沉的人文关怀与家国情怀。

全书浓墨重彩描绘川东渠县三江镇杮子坪賨人谷沧桑巨变、曾氏家族命运转折,兼以主人公欧阳生之个人遭遇、成长历程纵贯其间,由个人而至家族、山村乃至家国,历史纵深感、厚重度并行,管中窥豹、见微知著,藉此映射烘托出改革开放40多年来华夏大地所发生的剧烈丕变。通过描摹刻画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賨人谷贫困户在欧阳生一干人的毅然率领下自力更生、发愤图强,重整河山,依凭双手来重造一个光明灿烂、前景壮阔的新川乡。恰如作者于后记中所言,“叩问改革动因,一定要有人口与土地千年撕扯的痕迹,要有根源性思考。农民不能只是一个符号,要着笔于他们的利益、诉求、处境、个性……”,賨人谷中的诸多小人物、小情节、小情调,人情事理、喜怒哀乐及爱恨情欲纠缠环绕一处,格局开阔正大、格调高华壮美,蕴藏有意韵深重、俯接地气的赤子之心和悲悯之情。

书中主人公欧阳生带领当地百姓从合作化大生产到包产到户、创办乡镇企业、下海经商,再到返乡重建家园故土等历程,壮阔展现一系列社会性重大变革。作者李明春亦有与其近似之生活历练,故其下笔别具一种了解之同情,虽未可断定《川乡传》即其自传式文本,然欧阳生身上或当留存有李明春之人生烙印与痕迹,关心民瘼、倾听民意、垂注民生,用力勤而持日久,久久为功、集腋成裘,遂能在脱贫攻坚之伟业壮举中助力良多。

说到助力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川乡传》最后部分有一事例可资佐证。昝氏家族昝山之子昝岩和湖北姑娘小楚在深圳打工相识,昝岩带她回賨人谷专程核实“看家底”,可楚姑娘却嫌弃賨人谷没电、没网络、没通公路,看了环境和住处都不满意,闹着要分手。欧阳生闻讯后,竭力做楚姑娘的思想工作并代表政府表态,保证在他们结婚前“路修通、电接上、手机联网”,又逐一做好贫困户的思想工作,动员山上贫苦户全部搬迁下山、住进新居,最终昝岩和小楚得修正果,回到深圳就结了婚。此事作为书中潜伏暗藏之一条隐线,折射映衬出扶贫干部矢志攻坚之心志毅力,恰如欧阳生脱口而出的“扶贫金句”——“扶贫最不能缺的是感情”,“扶贫不是施舍行善,对贫困户要当亲人看,要有愧疚心理”,“扶贫最忌动气骂人,贫困户的好评是验收的第一标准”,可堪三复斯言。正因为作者有着一线基层干部工作经历,感同身受、推己及人,故全书行文走笔宛曲有致、平险交错,用力深沉凝重、情感深入熨帖,描述破除历史积弊、走向时代辉煌,极富穿透力和纵深感,令人信服感佩。

賨,为川东区域之古老居民,史载该乡人勇猛彪悍,勇于攻坚克难、攻城拔寨。今之賨民亦葆有此一种族基因。面临着山中原住民昝家恪守先祖遗留家训“穷不出山”的棘手现状,欧阳生接踵继武古賨人之勇毅精神,锐意脱贫攻坚,慨然以乡民安居乐业、翦除穷根为己任,“改变苦涩的安居乐业,面临酸甜的背井离乡”,念兹在兹、夙兴夜寐,可谓当代廉干之能吏;而其艰苦卓绝、不畏鬼神处,颇有类于勇率子孙移山之愚公、厉声捉拿穷鬼之钟馗!

李明春对于书中川乡所在地——川东渠县之风物民情、人文地理,成竹在胸、了然于心,笔之所向,诸多人物事件俱能安排妥帖,宛若天成。行文风格尤其是人物对白,多运用接地气的百姓语言,干净利落爽脆,了无拖泥带水。只缘数十年基层干部的生活历练和工作经验,其身心早已与群众熔炼化合为一体,所见为百姓事、所说为家常话,故能令人读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概而论之,《川乡传》为描摹当代中国改革开放暨现代化历史宏伟征程之力作,笔力雄健挺劲,思想深邃超卓,行文活络灵动。作为近两年中宣部和中国作协共同扶持、合力打造而成的一部重点作品,《川乡传》聚焦民生热点、瞩目脱贫伟业,抒写党群干群情同鱼水之关系,无愧乎描摹时代之精品、文艺创作之高峰!

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党的十八大以来,明确提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关键在贫困的老乡能不能脱贫,决不能落下一个贫困地区、一个贫困群众”,因之时不我待地推进脱贫攻坚工作。数以千万计欧阳生式的基层党员干部披荆斩棘、栉风沐雨,夙兴夜寐、无间寒暑,勇于拔钉子、啃硬骨头,以愚公移山、夸父逐日之持久不懈精神,矢志推进脱贫攻坚这一拯救农村的伟大历史工程,锻造形成了“上下同心、尽锐出战、精准务实、开拓创新、攻坚克难、不负人民”的脱贫攻坚精神,使闭塞无闻的恶水穷山转身蝶变为新绿满目的金山银山。交通天堑变通途、居住茅屋改新房,处处呈现出山乡巨变、山河锦绣的时代辉煌画卷,可称彪炳史册之人间奇迹。此皆缘于党的英明正确领导,以及脱贫攻坚、精准扶贫之英勇宏伟举措,彰显乡村振兴谱写锦绣新篇。江山壮丽、人民豪迈,正乃李明春笔下川乡之真实写照!

2022-03-09 ——读李明春长篇小说《川乡传》 □张 咏 1 1 文艺报 content63905.html 1 一霎春潮到川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