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文学评论

卢文丽短篇小说《幽暗时刻》,《收获》2022年第5期

生活的馈赠

□吴艳梅

生活一直是文学的源头活水,日常生活里包含着文学的素材、意义和人物。卢文丽《幽暗时刻》就是赋予平常生活以文学光亮的短篇小说。小说塑造了一个单身的母亲形象,她的两个戴红领巾的双胞胎儿子“被等候在校门口的面包车带去了法院,面对合议庭的法官,选父母,三进三出”,儿子选择了跟母亲生活,这也是主人公和儿子们新生活的开始。

小说人物关系简单,铺叙和表达也很简洁,承载小说主体的是两次停电事故,因为停电,洗衣机、电视、厨房电器等都罢工了,手机也即将没有电量,生活进入了幽暗时刻。在两次停电的之间,小说穿插了两个儿子的出生、成长、赴国外求学等细节,在时空切换中自如地分解、跳跃、组合,单身母亲的诸多心绪、与儿子们的家庭生活,在作者的笔下织就出一个“生活的网”。这个网中,单身母亲的欣慰、愉悦与困窘、无助相互交织,读者不自觉地代入,我若是她,也“只能如此”:一面在被照亮的时刻欢喜高兴,一面在不如意的“幽暗时刻”沮丧担忧,同时积蓄能量,等待迸发。作家以精妙的笔触,让文中的母亲成为千千万万的母亲,在这点上,作家遵循了合理的生活逻辑,很好地承接了生活的礼物。

如何将真实的生活提炼、升华,把普通个体的心理和精神发掘出来,进而呈现普遍的意义,这是文学的价值和使命所在。小说《幽暗时刻》没有曲折的情节,也没有复杂的人物关系,在看似散文式的零碎片段组合中舒展、生长,然后揭示出小说的内在价值:人的际遇虽然不同,但都要历尽酸甜苦辣——这也是小说中母亲的感悟:生活在屋宇下的人类,将不得不学会跟不完美的生活共存。

生活的大河奔腾不息,小说主人公洞悉了生活的深意和馈赠,作家卢文丽也借这个小说、借这个母亲形象,向我们赠送了这份生活的礼物。正如小说中,停电之后的生活又一次被光明照亮,希望永远在前头。一个人若能在困境中坚强,保持善良、独立和勇敢,黑暗终会过去。我想,这就是卢文丽希望传达给我们的光明,它是丰厚的,更是珍贵的。

2023-01-09 □吴艳梅 卢文丽短篇小说《幽暗时刻》,《收获》2022年第5期 1 1 文艺报 content68279.html 1 生活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