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章
仲春,收到徐祯霞的一套散文集,三本,《梅花语》《月照长河》《山中日月光》,装帧都很精美,它们可以说是徐祯霞散文创作的一个完整系列,打出了一套组合拳。徐祯霞的写作题材涵盖方面挺广,有个人书写,有家国情怀,有时代变迁,有世事沧桑,有旅路心语,更有人间真情和大仁、大爱与大义,通过她的作品,我看到了一个温暖而又充满慈悲和闪光的关于爱的世界。
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是因为爱,还是需要爱?当然,这些在她的这几本书里都有答案,《一缕梅香入梦来》写到了她幼年和童年的生活,她有一个兰心蕙质、秀外惠中的妈妈,可以将家庭生活打理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生活虽然苦涩,却也总是洋溢着希望和美好,是母亲的善良、宽厚与贤淑,让徐祯霞获得爱的滋养,一直在用爱和关怀来打量着这个世界。她用真诚和热情拥抱生活,也在生活中感悟世事的美好和人性之光。她悲悯汶川地震中遇难的同胞,也关怀洪涝灾害中的人们,她关注校园教育,也将眼光投向芸芸众生;她是用宏大格局在著书立文,承袭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担当与情怀。
作为一个多年写散文的作者,我有一个很深的感受,徐祯霞的散文写作中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的文章皆从小我开始,以小处着眼,却写出了大我、大气象和大情怀,而这,皆源于她对生活的爱,源于她对生活的态度,源自于她洞悉世界的眼光。纵观徐祯霞的散文写作,有三个特点:
一是语言优美,凝练精确,有一种诗性的美。在《夜泊秦淮河》中,徐祯霞写道:“十里秦淮,如此绵长;十里秦淮,如此浩荡。十里秦淮,望穿了多少泪眼?十里秦淮,又诀别了多少爱恋?”一连四个排比句的运用,让文章气势立起,秦淮河是另类的,秦淮河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宏大、开阔、立体而又充满故事感的秦淮河立时浮现于读者的眼前,排比句的使用增强了文章诗性的美和阅读快感。在此文中,这样的好句还很多,例如:“秦淮河,一条用泪水浇灌的河,一条弥漫着胭脂水粉的河,一条流淌着爱怨纠结的河,从大明朝流来,一直流到今天。”这些句子不仅用词优美,而且泛着诗性的浪花,增强了文章的表现力。作者通过一条秦淮河写出了秦淮女子们在乱世之中的命运多舛,在国难当头,她们毅然用柔弱的双肩扛起家国大爱,秦淮女子的义举让人动容,让秦淮河有了让人仰视的地方,也让历史有了发人深省的味道。
二是与时代结合紧密,有现实观照精神。《棣花之荷》是一篇写商洛市丹凤县棣花古镇荷花的文章,她从眼前的荷联想到南方的荷,又由荷花的生长故事,想到了贾平凹的文学创作,文章最后写道:“棣花的荷,注定是与别处的荷不同的,它有着别的荷所没有的成长经历,有着自己的性格和品格,有着自己的人生故事和人文情怀,它与天下荷是相同的,又与天下荷是不同的。正如,众生有别。”众生的不同,注定了世界的多彩斑斓,任何的成功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都需要努力和辛勤付出。将南方和北方关联,将个人和芸芸众生关联,让读者在其中受到启迪和启发。
三是立意高远,有家国情怀和济世之心。《问西湖》,单看这个题目,就让人生发出一种好奇,问西湖,想问西湖什么呢,又怎么问呢?徐祯霞是这样开篇的:“一提到西湖,我的脑海中便会闪电般地蹦出一个句子:‘西湖山水还依旧?’”,“西湖山水还依旧”是秦腔折子戏里的句子,是著名秦腔艺术家马仙友的唱段,一个“还依旧?”的发问,让历史和现在关联起来,由小时候听母亲唱秦腔折子戏,到后来自己到西湖,再到G20峰会在杭州的西湖召开,将个人生活同国家大事件巧妙地结合起来,体现了作者对时事的关注和社会发展的关切,这样的题材本不好写,但是徐祯霞却写得自然流畅、挥洒自如,让人读来既能在其中窥见世事,又能感受到西湖日新月异的变化,作者以小见大、以点带面,写出了社会发展的巨大变迁,从而让我们更加热爱生活,充满热情地面对生活。
读徐祯霞的作品,感觉在她身上有种超然的东西,那就是无处不在的爱,而爱,是万物之源,它让天地有情,它让人心向暖,它让岁月可亲,它让人间值得。这,或许于徐祯霞是可贵的,爱之光,也必定是人类的永恒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