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女作家黄玲新近出版的《玫瑰芬芳》是一部既有女性特色，也饱含浓郁诗意的中篇小说集。书名运用“玫瑰”“芬芳”象征着美丽、优雅和爱，表达作家对女性的关怀。读完整本书，会发现作家笔下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进而理解作品中表达的大自然之爱、生活之爱、生命之爱。

作家开篇用《玫瑰花开》里的“普玫瑰”回应书名，一个背着行囊从山村逃出来的彝族女孩，因交不起学费而一天打好几份工，但面对金钱的诱惑却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最终绽放舞台并夺得“民族金花奖”，同时收获美好爱情。黄玲通过普玫瑰这个人物，展现了一个自强自立、善良美丽的女性知识分子形象，这也是作家对知识女性的价值定位和美好期许。

《玫瑰花开》和《妖精女生》属于成长小说。《玫瑰花开》关注的是介于少年和成人间的女大学生，而《妖精女生》则关注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女，她们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纯洁而美丽。作家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这群少女身体和心灵的变化以及对成人世界的惊奇和渴盼，描写了她们在通往成人世界的探索，也书写了她们在友情、亲情、爱情和理想上的探索。我们似乎能看见她们的嬉笑怒骂和成长的泪水，同时也能从她们身上窥见少女时的自己。

《芙蓉花开》和《牛翠花进城》属于中年女性题材小说，前者关注生活在城市的中年女性，后者关注中年农村妇女，两篇小说囊括了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中年女性，极具代表性和典型性。《芙蓉花开》中的白芙蓉，在小院芙蓉花开季节出生。每一个孩童都像白纸一样纯洁，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经历人生的酸甜苦辣。白芙蓉虽带着诗意出生，却饱尝人间艰辛，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痛失爱子后和母亲相依为命。尽管历尽人间沧桑，依然保持个性，不迎合世俗，经过岁月的磨砺后，仍然能保持一颗纯真、善良之心。《牛翠花进城》中的牛翠花，是一个非常鲜活的农村中年妇女形象。作家让她从“陌生化”的城市回到农村，明白自己不识字，在高度文明的城市社会生存艰难，选择回农村体现了她在倔强之余也会客观分析和理性思考。这种既有女性意识，又不盲从的农村中年女性值得尊敬。

小说集的最后一组是幻想小说，《香水百合的梦》《香樟树的女儿》可以当作童话故事读，充满了童真、童趣和深情，动植物都可以变成人，和人一样有喜怒哀乐、真挚情感。这组幻想小说用丰富的想象力和精美的语言，深情地抒发了作家对大自然、对生命的爱。小说中有着很多诗意的描写，为读者勾勒出一幅幅画卷，在品味童话故事的同时让人领略诗歌中美丽、阔大的意境。更难能可贵的是，黄玲在进行诗意书写的同时，也会展开带有哲理性的思考，让小说具有更深的意蕴，同时也能引发读者思考。她努力让诗意扎根于现实的土壤，使作品具有更强大的生命力。

【作者系云南财经大学中文系教师，本文系国家社科课题《云南人口较少民族文学从口头传统向书面创作转型研究》（23BZW184）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