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的主题写作,我的理解是,在当今世界、当下时代,与儿童成长、儿童命运息息相关的重大活动、重大事件的文学写作。毫无疑问,优秀的儿童文学有利于儿童的健康成长,有利于人类社会的繁荣发展。
与此相联系的主题出版,是我国出版界的一个划时代的新提法。主题出版成为我国图书出版的一个重要类别,源于2003年原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实施的主题出版工程。主题出版工程是以特定主题为出版对象、出版内容、出版重点的出版活动,是围绕党和国家的重点工作、重大会议、重大活动、重大事件、重大节庆日等集中开展的重大出版活动,是对党和国家重大政治、经济、文化活动的出版呈现。
据开卷零售市场数据,2018年,我国主题出版新书品种3447种,零售册数在整体市场的占比为3.9%;2021年,主题出版新书品种增加到6934种,零售册数在整体市场的占比为7.7%。显而易见,主题出版深深地烙上了中国化和时代化的印记,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产物。
说到少儿图书主题出版,以2018-2021年这四年的数据看,4年主题出版少儿图书品种分别为1790种、1961种、2185种、3055种,其中新书品种分别为260种、208种、277种、747种。在整个少儿出版中,品种占比分别为0.64%、0.66%、0.73%、0.96%,码洋占比分别为0.12%、0.11%、0.17%、0.68%。数据表明,在我国年产4万多种少儿图书的童书大时代中,主题出版的占比还有待提高,主题出版大有文章可做。
20年来,中国主题出版以及童书主题出版,儿童文学主题创作、主题出版,我在《中国儿童文学与主题出版》中,已有相对详尽的讲述,不再重复。
当下儿童文学主题创作、主题出版存在的问题,我觉得主要有5个方面。
一是过于政治化。以为一讲主题,就是光讲政治、喊口号,我看到过一部作品,一节文字中,居然有24个支部“书记”,并且全出自于小孩子之口,令人难以想象。二是过于成人化。有许多作品,为了追求“主题”,故事的设置、语言的表达,都是成人化的,硬凑硬贴,与儿童文学格格不入。三是离当下的时代太远,离当今的儿童太远。有的作品把解放前的童年故事、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童年故事,作为主题创作,文不对题,有的儿童读者不愿看、不想看,有的儿童读者敬而远之。四是把主题创作、主题出版当成了一个筐,什么都往里面装。由于主题创作、主题出版是新时代文学创作和文学出版的重要标识,又是各种奖项评选中的重要门类,许多作家、出版社赶潮流,赶时髦,不问来处,不辨去处,趋之若鹜。五是跟风成风。一个优秀主题作品成功了,立即会有一长串跟进。如书写“七一勋章”获得者、时代楷模、优秀人民教师张桂梅的文学作品,一个接着一个,出得不少,真正好的不多,真不知道读者该选哪一本。
阅读世界上的经典儿童文学,我们不难发现,许多被誉为传世之作的儿童文学,被誉为经典的儿童文学,其实也是当时那个时代的主题表达。如英国作家狄更斯的《雾都孤儿》,通过孤儿奥利弗的视角和苦难成长,揭示了当时英国社会的本质与主题。
优秀的儿童文学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理所应当要经得起时间和空间这“二间”维度的考验。优秀的儿童文学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绝对不能只是一时一刻的短暂的、短命的文学传播,而是长时间的富有穿透力的文学传播。绝对不能只是一地一域的小范围单语种的文学传播,而是跨地域全世界的文学传播。经典儿童文学主题表达,应该是跨世纪的、跨语种的、跨国度的,应该属于全世界,应该属于全人类。
那么,如何让儿童文学的主题写作与出版变得更好?我认为,一是作家和出版社不要忘记20年前提出的主题出版的初心,要精准定位儿童文学主题创作与主题出版。主题出版是围绕党和国家的重点工作、重大会议、重大活动、重大事件、重大节庆日等集中开展的重大出版活动。主题出版的作用,就是服务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壮大主流思想,增强文化自信,营造健康向上的舆论环境,动员全社会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千万不要把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搞烂了、搞俗了,搞得不伦不类了。二是呼吁作家深入一线,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生活,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贴近社会主题的创作基地。如作家薛涛,深入大兴安岭地区当乡镇第一书记,一干几年,主题就在身边和眼前。三是提倡儿童文学主题创作与主题出版的高质量发展,提倡精品力作,提倡写得慢一些、出得精一些。四是要努力争取儿童文学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两个效益的双丰收,既叫好又叫座,才是真正优秀的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
主题创作与主题出版在我国已经实践了整整20个年头了,也可以说是一个不短的时期了,并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只会加强,不会削弱。为此,建议上级领导部门和有关研究机构、智库,专门就文学的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儿童文学的主题创作和主题出版,进行认真深入的调查研究,以利于其在新时代的新发展。
(作者系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原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