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历史，创新性、开放性一向是中国新文学的重要特征。以创新性、开放性为旗帜，“活的文学”登上历史舞台，一扫“无病呻吟”“滥调套语”，重绽“真挚情感”“畅达思想”。以创新性、开放性为追求，中国新文学成为中国式现代化探索中的重要一环。面对大时代、面对人民对于高质量文学作品的需求，新时代文学需要进一步开放格局、破圈发展。

诞生于风云际会、天翻地覆的历史进程中，“逐新”成为新文学与生俱来的精神品质。从上世纪20年代起，一直到80年代，再到当下的新时代，中国文学不断发生写作范式的转变。而每一次范式的迭代，都可视为面向现实的一轮“破壁”。当下的“破圈”实践，主要聚焦文学面临的新传播格局，以及由此对文学写作造成的“倒逼”，即迫使创作者思考如何更好地推动文学融入时代、走向人民。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破除“圈子化”。在创作中，一些作家容易陷入一种个人的“小情感、小经历”之中。个人情感与经历是文学创作的直接来源，但绝不是文学的终极旨归。优秀的作家往往在对个体生命体验的书写中不断突破，实现思想与艺术的升华。此外，“圈子化”还涉及文学接受的问题。文学的读者应该是广泛的，不能把文学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可是，我们有时也看到，小圈子里存在相互吹捧的现象。一些作品本身质量平平，却往往有知名作家题字、知名评论家作评，腰封洋洋洒洒，可是读者一看，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以致豆瓣建起了“恨腰封”小组。其实，可恨的不是腰封，而是圈中人不切实际的评价。

这样看来，“破圈而生”是新时代文学的出路所在。作家要走出“小天地”，让丰富的时代生活成为文学创作的“矿山”。生活无限广阔，创作的天地无垠。新时代的生动创造实践，为文学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在新时代，作家要进一步深入生产生活一线，用多样的文学形式反映时代生活的状况以及人民的精神风貌。在走向广阔天地的过程中，作家的心胸也会发生悄然的变化，从而能够更深刻地认识这个时代的发展本质。很多青年写作者通过学校教育、文学阅读积累了丰富的创作技巧，如果再补充一些实实在在的生活历练，一定会写出更多的佳作。

人民大众是文学事业的“阅卷人”。按照接受美学的观点，读者是文学活动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读者的接受，不仅意味着作品价值的最终落地，也为其创造性解读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在当下，读者的声音需要得到进一步的重视。应开放机制，将读者充分引入文学流程中。例如，构建线上批评机制，结合互联网时代读者媒介应用偏好，充分利用技术手段，构建开放、民主、便捷的作品评价平台，吸引读者对文学作品进行不拘一格的短评。构建编读、评读互动机制，重建“读者来信”在文学批评中的地位，并将普通读者请进作品研讨会场，既考虑“圈内”专家专业意见，也倾听“圈外”读者感性审美感受。效仿电影等艺术门类，在评奖等领域并举“专家奖”与“大众奖”，提升读者批评意识、批评热情。

时代在发展，媒介在变化，新时代文学需要不断开拓新格局。在这个过程中，创新是文学的生命力所在。新时代文学更要有勇立潮头的勇气和担当。应秉持“唯陈言之务去”的精神，摈弃套路化、公式化、同质化的创作，创作有亮点、有创新、有闯劲的新作品。以作品论英雄，以质量论短长，不断挖掘来自各个领域的优秀作家作品，推动形成开放的文学格局。

（作者系江南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