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长江下游地区,还没有酷暑难耐,只是湿闷难忍。所谓的梅雨季,其实也是“霉雨季”。空气中充满了霉味,家具、衣服上沾满了霉点;早晨用开水烫过的碗筷,晚上又结上了霉花。你会怀疑,人如果一天不动,或者一觉醒来,会不会看见自己身上长上霉斑。
2024年下半年开始了,出版界没有看到令人振奋的上升数字。为了防止自己对形势产生误判,我到北京喊上了多年合作的几位老朋友交流形势,到波兰、捷克、荷兰参观了多家书店,与作者详谈,在BIBF与中外出版人畅谈现状,与博集天卷、中信出版集团的老总们进行了极其深入的探讨。七月我还将到其他省市出版单位,判断形势、了解转型,学习教育和古籍出版领域的知识、经验。
不管行业如何起伏,我所见到的出版人,没有一位荷戟彷徨,更没有一位缴械投降。
海峡出版发行集团总经理林彬与我有共同的经历,都曾在地方人民出版社做过领导,又到地方出版集团做负责内容生产的总编辑;我不敢吹嘘自己既有出版社微观层面的经营经验,又有出版集团宏观层面的管理心得,但我相信她便是“既有”“又有”。我曾和她深入地交换过出版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以及哲学上的世界观,颇感心心相印。林总十分友善、温暖、平和,说话不紧不慢、性格不激不随。在她的文章里,她细细地叙述了她与学者葛兆光、南帆先生长时间的交往,特别是近十年来在福建省重点出版工程《八闽文库》推进过程中的难忘经历。她的经历,是作者与编辑建立长期友谊、知心交往的经历,是君子与君子淡如水而深如海的经历。我不知如何称谓“女君子”,我只是知道,仰慕君子者大都也是君子;林总称葛、南二先生为如玉君子,我则说,林总也是。
修荣是二度向我供稿,我很感动。感动的原因有二:一是他仍然信任我,二是他喜欢《文艺报》,特别是这一板块,我和朋友们正在将这一版面办得越来越有影响。修荣所写的钟叔河老先生既是名作家又是名编辑,其性格或异于林总所写葛、南二位,但钟先生刚、义的一面,将“惟楚有材”蕴含的千古传统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没有不好的行业,只有被放弃的行业;只要不放弃,只要社会在进步,人们就需要阅读;只要有阅读需求,就必须有赖于如君子般里外不二的作者和编辑。林彬、修荣的两篇文章,让我们看到了有希望的作者、有希望的编辑、有希望的出版。 ——徐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