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文学史册的日子,“首届国际青春诗会——金砖国家专场”在浙江杭州开幕。来自巴西、俄罗斯、印度、南非、沙特阿拉伯、埃及、阿联酋、伊朗、埃塞俄比亚9国的49位诗人,与23位中国诗人共赴盛会、同谈诗歌。
这是面向世界、张开双臂、跨越山海、推进中外文明交流互鉴的一次诗歌盛会。诗歌和文学的力量,浚通了人类文明的交流之河。对我而言,这次国际青春诗会的意义更是非凡。
到如今,我已走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文学旅途:学生时代的作品纯真稚嫩,打工时代的作品真挚深情,再后来,作品跳出了“打工文学”的窠臼,逐渐转变为对大地的观照、对生命的探索、对更广阔领域的思索。诗歌的粗粝与柔和交错,语言意境在错杂中平衡、在冲撞中和谐……这是我对自己作品的一种更深的思索和更高的要求。
我接触的外国诗歌并不多,尤其是当下外国诗人的作品,读过的更是少之又少。这次国际青春诗会,给了我许多启迪。在大主题上举重若轻,从小事物中看到生命的伟大和时间的永恒——诗人们勇敢而自由的翅膀,为我的创作打开了新天地。
这次国际青春诗会,有很多令我难忘的瞬间。比如诗人们在酒店的大堂席地而坐,朗诵永恒的诗篇;比如在西湖,大家相聚在一起谈笑交流;比如在“望长城内外”诗歌朗诵会上,有的诗人上台朗诵自己作品,是直接坐在地上读的……
还有那么一些瞬间,想来竟有些哽咽。似乎是在埃及诗人穆罕默德·穆塔亚姆的《七种不适合我的职业》里:“他说,做个雕塑家吧/我说,去打扰石头的宁静吗?/他说,那就做一只鸟/我说,去叫醒游子的思念吗?”似乎是在印度诗人高塔姆·维格达的《蝉》里:“如果没有音乐的陪伴/但我从哪儿弄来一根琴弦/我的音乐只不过是蝉鸣/它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刻演奏。”似乎又在伊朗诗人哈菲兹·阿齐米·卡尔胡兰的《回归》里:“我将以河床的形式回归你/即使你是一条咆哮汹涌的大河/我将以羊群的形式回归你/即使你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饿狼/我将以天空的形式回归你/即使你是一片飘浮不定的云朵。”在长城脚下,诗意在蓬勃生长。
这些瞬间,是美的延续、美的交融、美的传递,是诗意在全世界范围的一次流动。这些瞬间,我想,很多年后我都不会忘记。我录下的视频有很多,尽管手机内存不够,但我一直不舍得删。对我来说,这代表着值得珍藏的过去。那些点滴,是由诗歌本身串起来的。
长城之上,山峦起伏,草木茂盛,狂野的风从山间奔窜而来,冲撞着古老的城墙。在风口处,我的衣服被吹鼓起来。我看到中国诗人在风中和外国诗友合影,大家三人一堆、五人一起,纷纷留下珍贵的瞬间。我最满意的一张照片是站在烽火台上,我特意脱掉帽子,在胸前打开扇子,而身后是巨龙般蜿蜒而上的长城,一直往天边延伸。
太多的回忆扑面而来。诗人王单单,曾经和我在金沙江边相聚。质朴的张二棍,集幽默和才华于一身。文质彬彬的熊焱,是第一次见面,低调又谦虚。兄弟卢山,则是合影最多的一位。
在“本土和个体之声”的学术对话现场,我有幸作为中国代表发言。我得以像一个农民一样诚恳老实地分享我的所见所知所学。我知道,诗路漫长,需要我用一生去学习和努力。
风景,往往容易被我忽略。因为我只记得你们的笑,我只记得你们的好。在我的心中,这跨越山海、地久天长的友谊永远值得我珍藏。
这是我生命的盛景。
离开的清晨,我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同宿舍的李啸洋,但他还是醒了,我们简单地告别。外面大雨如瀑,我如一滴泪水,汇入了天地间的汪洋。
西湖的水,长城的山。山高水长,友谊地久天长。我隐约听到远洋的歌声:“我们也曾终日逍遥荡桨在绿波上/如今却劳燕分飞/远隔大海重洋/让我们紧密挽着手/情谊永不相忘/让我们来举杯畅饮/友谊地久天长……”
诗人们通过这次国际青春诗会建立了更加深厚的友谊,诗歌更为“一带一路”添加了诗意的纽带和翅膀。来自文学的温情和光明创生出大同之美,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来自全世界的诗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