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文学评论

山河滚烫,赓续爱与理想

——读张菱儿《爸爸的口琴》 □曹  辉

人到中年,往往会因为成长和经历太多而感动渐少,没想到读本儿童小说,也能一再泪目。一个时代的风起云涌穿越光阴的帘幕带来的震撼,一个时代的人格亮色就这样突兀地闯入眸里心中,令人思绪起伏。这就是张菱儿的长篇小说《爸爸的口琴》带给读者的切身感受。

将红色题材与现实生活有机联系起来,这种随风潜入夜的自然妥帖,滋生春风化雨之感。张菱儿心中有家国情怀,她用女性细腻丰满的笔触,以自己祖父和姑姑为原型,写下这篇感人肺腑的儿童小说。人性的大爱像光辉四射的太阳,令这个多舛世界平添脉脉温情。人之为人,七情六欲与理想的碰撞过程中,身在何处,想去何方?如何取舍决定了小我与大我的境界,也体现了那一代人的无尘胸襟。为时代鼓与呼,不是虚张声势,而是需要有血有肉的佳作。红色作品写什么、怎么写,来于现实抑或超越现实的是什么,都需要我们不断探索。令人欣慰的是,《爸爸的口琴》实现了小说的现实意义和精神内核的统一,既有高度,又接地气。

双线并行是该小说一大亮点。以父亲的亲身经历为主线,亦以女儿的成长为主线,双线交互,使小说不但行文自然,其内涵质地亦有所突破。同时,以口琴这一载体贯穿全文,音乐与故事交织,人物与情节齐辉,彰显了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和对小说架构的合理安排,笔力收放自如,这也是作者多年文海笔耕后的厚积薄发。在张菱儿笔下,口琴是介质,也是“道具”,描绘出一幅战争时期革命志士在事业与亲情之间做出选择时的动人画卷,演奏出一曲荡气回肠的爱的赞歌,可谓以小见大。小说整体结构安排自然,以时间为轴,依次展开,勾勒出革命者对共产主义理想的虔诚追求及大爱无疆的磊落情怀。

人物塑造生动形象,情节曲折生动,是该小说的另一特色。故事中的张若松的原型是诗人、学者、教育家公木,是《英雄赞歌》《八路军进行曲》的歌词作者,也是本书作者的祖父。张若松与妻子高敏都是爱国人士,在抗战过程中忍痛将女儿铃铃托付给西安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夫妻二人奔赴前线参加抗日战争。铃铃虽然没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但养父母给予她的爱却丝毫不少,这虽不是爱国那样壮烈,却也不失为是对人间爱的另一种诠释与讴歌。尤其最后铃铃的选择,生动演绎了中国人知恩图报的善良品质。总体来说,那个时代,热血男儿抑或巾帼女子,他们对祖国的爱是死心塌地绝无二心的,对真理的追求更是持之以恒从未动摇。舍小家为大家的这种可敬精神令人钦佩,值得后人学习。

这篇小说语言朴实无华,却没有降低文章的情感张力,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却以悬念令读者萦怀牵绪。从儿童文学的角度来看,这部作品有着浓厚的世俗烟火味,语言朴实平易,生动有趣,充满童真。很多人都曾困惑,所谓“好人”存在的意义和值得与否。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好人的好不是希望得到什么,而是付出不求回馈但收获自来。这也是该书透过文字的表象想要告诉读者的一个真理,譬如小说中铃铃的养父母那样的人,性笃于情,这是生而为人的根本。

山河滚烫,云来雾往;初心不改,琴声悠扬。小说开头写铃铃晨起胡乱“呜呜呜”地吹口琴的淘气,小说结尾写铃铃在决定不随亲生父亲离开西安而是陪在养父母身边时,看着父亲张若松坐着列车离开时,用父亲送她的新口琴再次吹响那首“老虎叫门”,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作者用省略号做结,让小说余音绕梁,使读者回味无穷,这就是文学的张力。

2022-06-22 ——读张菱儿《爸爸的口琴》 □曹  辉 1 1 文艺报 content65310.html 1 山河滚烫,赓续爱与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