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文学评论

打开通往历史真实的人性之门

□郭宝平

我过去是业余写作,出版过《谋位》《明朝大书生》《最有权势的读书人》等十余部数百万字的历史题材作品。2017年脱离工作岗位,在家闭门写作。已出版四卷本《大明首相》、两卷本《大宋女君刘娥》和《范仲淹》共三部七卷260万字历史小说。

有专家在审读《范仲淹》这部小说时说,阅读范仲淹,就是阅读传统士大夫的精神世界,也是阅读我们自己的精神世界。的确,范仲淹是古典中国人的代表,也是传统士大夫的代表。写范仲淹就是写古典中国人、写传统士大夫。有媒体人读了《范仲淹》后说,这部小说是“为古人塑形,为今人立魂”。这是评论家的眼光。

写范仲淹这样一位近乎家喻户晓的标杆式人物,必须尊重史实,不能凭空编造。我写这部小说,将真实性放在第一位。在打通历史的基础上,根据文献提供的线索,结合当时的思想资源、典章制度、人物命运等,对历史留白处和大量细节作推理,将隐匿于纷繁历史尘埃中的真相一一展现出来。符合人物性格与命运的,进而言之,符合人性的,可能就是最接近历史真实的。我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来创作《范仲淹》这部历史小说的。

既然追求真实性,何不写传记或者学术专著?在我看来,重回历史现场,还原一个有血有肉、丰满立体的人物,只有历史小说才能完成。为此,我主要把握两点:第一,历史人物不是符号而是人。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纠结甚或挣扎。第二,摒弃非黑即白的历史观。受儒家君子小人之辨的影响,往往把人物分成好人和坏人。其实,人性复杂,红尘滚滚,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都有过坚守与妥协。小说应尽可能把人物的纠结和挣扎、坚守与妥协表现出来。

英国作家曼特尔以克伦威尔为主人公的历史小说《狼厅》和《提堂》,分别获得2009年度和2012年度的布克奖。她认为,历史小说作家要根据文献提供的线索做侦探的工作。日本历史小说作家陈舜臣认为,历史小说是广义的推理小说。我感到自己的历史小说创作理念与这两位作家有些不谋而合。

老实说,历史小说不好写,需要深厚的历史功底、丰富的阅历、甄别和驾驭史实的能力,价值观、笔力都要经得起考验,因此是非常艰辛的。我想要大声呼吁:请重视、支持历史小说创作。

坚定文化自信,离不开对中华民族历史的认知和运用。我们应通过书写更多历史内涵丰富的优秀作品,光大历史文化,高擎民族精神火炬。这其中,优秀历史小说不应缺位。其实,相当多的国人是通过历史小说及根据历史小说改编的影视剧了解历史的。历史小说在国人历史观、价值观方面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2023-02-27 □郭宝平 1 1 文艺报 content68897.html 1 打开通往历史真实的人性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