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版:新闻

书写新疆兵团人历史,五年磨成《老风口》这部献给父辈们的书,张者说——

“我知道这本书意味着什么”

□本报记者 颜 慧

记者:从《桃李》至今,你的创作无论题材还是风格都在变化,比如同为历史题材,《零炮楼》与《老风口》风格很不同,前者幽默,后者凝重伤感。这是有意追求的吗?

张者:作家要是不断重复自己,那就会成为一种无聊的写作,让人提不起兴趣来。我无法想象一个作家在不断重复自己时的写作状态。题材和风格的不断转换,是对一个作家的救赎。这种转换能将一个作家从“空仓”状态变成“满仓”状态,在文学的进程中不至于踏空。在写作中找到支点,满腔热情地投入进去,这个过程中你会不知疲倦,处于亢奋的激情中,甚至不舍得一下就把作品写完。当然,不断地转换和变化需要能力。也许题材转换比较容易,可风格转换就很难,风格改变应该是从题材转变开始的,这算是一个捷径。不过风格其实万变不离其宗,《零炮楼》幽默中不乏凝重,写抗战题材,想彻底的幽默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民族之殇。而《老风口》凝重伤感,这其中也不缺少幽默——一种啼笑皆非的幽默。在那样严酷的自然环境中,一切的幽默都被大风刮走了,剩下的都是凝重和伤感了。

记者:《老风口》中虚构与真实的历史事件结合,穿插了很多翔实的史实,你是怎么查找这些材料的?

张者:虽然常说虚构是小说的灵魂,可是有些小说却离不开历史,或者说在小说中必须交代历史。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历史,恐怕很多人都没有接触过,兵团的产生和发展除了专业人士外,一般读者都不了解。这时,将历史在小说中展现出来,就成了我写这部小说的重要任务。如果不这样做,很多故事读者看了也许就有种海市蜃楼的感觉,甚至对那些离奇故事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我在查找资料时,被兵团的发展历史迷住了,那些史料那么精彩又鲜为人知,要不是为了写小说,也许我会一头扎进那些史料堆,成为专门研究兵团史的学者。我是兵团人的后代,在新疆生活过十几年。从中学到大学有一段空隙时间,我被推荐到新疆兵团某师史志办去帮工,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新疆兵团的发展历史。这些历史就像一部大的传奇,十分吸引人。冥冥之中,我感到了这些历史材料的价值,觉得有朝一日如果根据这些材料写成小说,那肯定会受到读者的欢迎。我成了一个有心人,将那些下发的油印材料都好好地保存下来了。20年过去了,其间搬过无数次的家,丢了很多东西,这些油印材料却至今都保存完好。当我写作《老风口》时,这些史料终于派上了用场。根据这些没有公开出版和发表的材料,我还打算写两部关于新疆兵团的长篇小说,一部叫《季节河》,写开发塔里木河的;一部叫《海子滩》,写罗布泊的。

记者:写这部作品用了多长时间?

张者:写《老风口》用了五年多,这是中国作协首批重点扶持作品。我耐心踏实地写,每天大约只完成一千字,心里一点也不急,不知不觉就完成了。我知道这本书意味着什么——那是一部献给父辈们的书。兵团人是一群特殊的群体。这群人是屯垦戍边的人,是拓荒的人,也是我的亲人……作为兵团人的后代,我希望人们不要忘记这样一群人,是他们在荒原上、在大漠中、在戈壁滩上扎下了根,献出了青春后又献出了子孙。他们既是建设边疆的农民和工人,又是保卫边疆的战士和将军,更是稳定边疆不可缺少的“定海神针”。

记者:《老风口》初稿完成后,作家出版社请了几位评论家召开改稿会对作品进行打磨,你觉得这样的做法对创作有多大影响?

张者:听取意见修改作品,这在以前是十分正常和必须的事,过去出版社或文学期刊为了让作家修改稿子,把作家弄来,一住就是半年,现在这种情况少了。这么“奢侈”的事情让我赶上了,我只能对作家出版社表示感谢。

一部书一旦出版,作者就无法控制了,它将在读者心中定型,这就像一个孩子生出来了,你发现他的眼睛小了、嘴巴大了、脸上有疤,想去改变他已经不可能了,读者也不容易接受。有人说好作品是改出来的,这话有一定的道理。我非常欢迎这种方式的改稿会,认为这是我参加的一次最有文学价值的研讨会,是我的福分。

2010-01-06 □本报记者 颜 慧 书写新疆兵团人历史,五年磨成《老风口》这部献给父辈们的书,张者说—— 1 1 文艺报 content20442.html 1 “我知道这本书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