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华文文学

对生命尊重 对世事平和

——专访刘墉

□本报记者 刘秀娟

励志、成功学、情感教育、处世方略……没有了“畅销”特质,虽是新作,但纪实小说《啊啊》在畅销作家刘墉的作品系列中,似乎显得有些平淡。刘墉不畅销了?他如何看待自己的畅销?新作《啊啊》简体中文版在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后,借刘墉来到北京之际,记者就相关问题进行了专访。

心里有感动,笔下才有文章

刘墉的畅销可以部分地归功于他的儿女,正是在陪伴儿子和女儿的成长过程中,他获得许多前所未有的感动、感慨和启悟,由此而更加深入地思考与儿女相处的方式、教育的理念,以及如何塑造儿女的社会人格。“每个人在同样年龄段遇到的问题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这些以自己的儿女为假想读者的作品为他赢得了广大青少年读者。

“是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体会到很多问题,所以有了《肯定自己》《超越自己》;到了大学以后,我觉得他应该学会冷眼看人生,了解人生的真相,所以有了《我不是教你诈》。跟着孩子的成长,我一路写下来。”刘墉说,对待儿女的不同态度也使他的作品有所不同,“中年得女,心中充满喜悦,更尊重生命,在这种情感的激励之下,写了很多关于情的文章。作家心里有感动才有创作。”

而新作《啊啊》则是一份来自大雁的感动。2007年,因为居所中闯入了两只野生加拿大雁,刘墉得以和它们以及它们的朋友打交道。他惊讶地发现这群大鸟之间的爱恨情仇,一点也不比人类差,由此领悟许多,便以纪实的方式,写出了与它们的友谊。“雁是懂爱、会爱的鸟……我与它们的交流,由陌生到熟稔,由猜疑到互信,进而产生深厚的情感。”“它是日记,也是小说,高潮迭起得连我自己都惊讶,悬疑起伏得我至今还搞不清。”刘墉认为,在他的一系列作品中,《啊啊》是独特的,可能不会畅销,但是“自己特别想写的一本书”。为此,他们全家还通力合作,制作了同名记录短片。巧合的是,他的另一本长篇小说《杀手正传》主角也是动物,是女儿的宠物螳螂。

畅销的秘诀并不是“迎合”读者

“我始终有个观念,不要因为读者喜欢什么就写给他们看,要写给读者看并使得他们喜欢看。”作为畅销书作家,通常会被认为是“迎合”读者的需要,而刘墉坚持“要把读者往高处带,而不是阿附、屈迎读者”。自1993年进入中国大陆以来,刘墉的作品曾有过十分火爆的畅销阶段,盗版书随处可见。“有时候去电台或电视台做节目,主持人拿出来让我签名的居然是盗版书。” 刘墉说,虽然现在看上去没有那么大的销售数字了,但他对此非常坦然。实际上,他对自己的书有着不一样的期待。“作为畅销书作家,最大痛苦是‘要不要畅销’。我写一本比较纯文学的书,并不期待畅销,但大家就可能说刘墉不畅销了,刘墉不受欢迎了,刘墉过气了。”对于曾热销的“励志”和“处世”系列,他仍然有信心赢得读者。“总体的社会状况没有改变,父母对子女的期许没有改变,孩子的困惑没有改变,我相信这些书对今天的读者依旧有用,可能不会像初发的时候那么轰动,那是因为它经过了沉淀,很多父母可能会把书推荐给子女,不是刚开始那种爆发状态。许多读者是跟着我一起成长的,同样可以说,我在跟着读者一起成长。”2009年底,接力出版社再次与刘墉合作,推出《成功全书》的全本珍藏版。同时,《花痴日记》《啊啊》以及一些论及美术理论的作品,刘墉归为“私房书”。“我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写作。每一个作家都要为自己负责,为时代负责。像我的私房书,它是我想写就写的,哪怕这些时间可以用来写很多畅销书,我也不会放弃。”

写书、出版、作画、演讲、访谈……在别人看来,刘墉要应付的事情太多,生活太纷乱,刘墉却在其中巧妙地取得了平衡:“作家要处理好动和静的关系。我如果只待在台湾,那种生活会让写作退步,我会去书店找很多的书来读;在大陆,有太多的演讲和访谈;而回到美国,我住在湖边,几乎不出家门,读书、写作、思考。到各个地方去,会让我有对这个地方的关怀和爱,有了爱写出的作品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把评判的权力留给大众和历史

每次来大陆,刘墉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面对各种纷繁的文化现象,如少年写作、商业化写作、网络文学等等,刘墉都持一种放松的心态。“让事情自由地发展,尤其在这个网络的时代,中国有这么多读者,这么多不同的需求和价值,不要轻易分类去批判。如果是小国寡民,或许很容易看清楚全部的问题,但是在大陆,很难以个别评论家的观点去决定所有的事情。一个作品没有文学价值,或许有社会价值,现在流行的或许是以后经典的,广大的读者和历史会作出判断。”

虽然至今坚持用笔书写,但是刘墉并不排斥网络。“网络带来了真正的‘百花齐放’。回过头去想想,唐朝难道只有李白杜甫们有才华吗?艺术才能的展现要有教育机会,而网络时代,每个人都有创作的机会,每个人都可以被发现。”而对少年写作,刘墉更是支持者。他认为只要不是揠苗助长而是真正的早慧,是值得社会欣喜的。“有资料显示,人类甚至现在仍然在进化。现在很多二三年级的孩子,阅读能力非常强,阅读的程度这么提前,创作也当然要提前。在中国,十几岁就能写书,实在是一个进步的表现,是年轻人创造力的展示,在如此的应试教育体制下,他们的创造力更显得可贵,也更能够引起同龄人的拥护,不要去过分贬低他们。”刘墉认为,如果这种少年写作仅仅是因为年龄的优势而获得的太多,那么自然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失去。“如果因为眷恋掌声不肯长大,那等他到了三十岁,他还能写二十岁的东西吗?写出来就矫情了。到四十岁还写二十岁,更矫情,读者也不会喜欢。所以读者和时间会做出选择。”

在刘墉看来,大陆在文化事业上的进步很明显。“我最开始在大陆出版的书,都是薄薄的,纸张很粗糙,都是很容易散开的胶装本。现在出的都很漂亮,整体设计都很专业,能看出整个行业的发展”。他认为,大陆是一个适宜文化传承、尤其是精英文化传承的地方。

2010-09-10 □本报记者 刘秀娟 ——专访刘墉 1 1 文艺报 content19743.html 1 对生命尊重 对世事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