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鼠的草原》

反思现代文明的极致书写

这篇小说（《花城》2011年第3期）的特别之处不在于它反思现代文明的主题，而在于它反思的程度。不愿进城养老的包金额，固执地把老伴从城里接回了草原，然而草原却已不是往昔的草原：草地面积减少，牛羊成群之盛况不再，年年黑灾白灾的造访，赶走了栖息的雁群，取而代之的则是老鼠，黑压压的鼠群最终驱赶了包金额，独占了草原。小说当然不是写一场简单的鼠患，鼠患背后让我们看到的是更恐怖的“人患”：包金额牧场四周大肆扩张着的旅游开发，“银行行长”儿子以“草原证”换“矿业证”的未来规划，渐次递进的大开发的步伐……这一切让包金额深陷重围。也许是为了更鲜明地表现对“人”的批判，小说特意安排一场人鼠大战，并让老鼠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尽管让包金额的老伴变成佑护鼠群的“圣母”这样的情节设置显得太过生硬唐突，但这个情节本身却似乎最明白无误地传达了作者的意思：让草原成为“鼠的草原”总比成为“人的草原”强。小说写得并不独特，甚至在情节设置上，人鼠大战的描写和前面部分的叙述还有些脱节，这也使包金额这个人物形象的反思力和批判力在小说后半部分受到明显的削弱，但这种有些生硬的叙事处理却正显示着作者批判态度的彻底和决绝——即便是“鼠的草原”也胜过“人的草原”！ （李 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