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专题

用国家力量破解市场困局

□木 弓

报告文学就是要有一种政治的敏感性,及时抓住现实生活矛盾冲突的焦点,站在时代思想的制高点上,用文学的方式及时报告,引发人们对现实生活的思考。作家陈廷一的报告文学《生死系于土地》(《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2011年10期)就是这样一部有思想分量,让人深思的好作品。作家抓住当前我国经济发展中最棘手的土地管理问题,真实而生动地展现了一个国家行动的生动细节,揭示了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冲突的本质,写出了经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也写出了为了这个发展进步我们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土地管理问题看似一般的行政管理,但在经济社会发展的今天,却成了社会问题的焦点,在一个时期里,也和我们国家许多方面一样,陷入了严峻的困局之中。正像报告文学《生死系于土地》所写的,一头连着国家的粮食安全,一头连着国家经济发展,都是国计民生、社会稳定的大事,不可掉以轻心。我们一度把房地产当做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来规划,快速刺激起资本巨大的欲望,从而展开了与国家耕地的剧烈竞争。在资本这种狂暴的不顾一切的力量面前,很快造成了国家耕地红线的危机,可以说,我们国家的粮食安全正在受到资本的威胁,也处在危险的境地。在这样的紧急时刻,党中央、国务院坚持科学发展,及时动用国家力量,下狠心加大土地管理的力度,破解了困局,挽救国家的土地于危机之中。报告文学《生死系于土地》就是及时向我们报告这个历史时期内的一项最重要的国家行动。

作品虽然篇幅不长,却能把问题看得透、看得深,显示了一个报告文学作家的政治素质和思考国家重大问题的能力。这里,作家首先思考了土地与国家经济安全的关系,从国家利益的高度强调国家土地的极端重要性。国家的利益、民族的利益一定要高于一切,必须无条件地坚持与服从。在市场经济发展的今天,要认识到这样的高度并不容易,很多人并不愿意这样认识。作品写出了国家加强土地管理碰到的那么多困难,就因为有那么多人要和国家抢这块利益,就因为很多人把国家利益变成集团的利益、个人的利益。利益问题潜伏着社会道德问题。其次,作家思考了土地与“反腐”的关系。作品敢于直面人生,写出那么多管理土地、撑控大权的官员成了腐败分子,受到国家法律的制裁的现实,揭示了反腐工作的艰巨性。什么地方有钱,什么地方钱最集中,反腐形势就最严峻,这好像是一个无解的困局。每一个土地管理干部都时时刻刻经受严峻的考验。作品当然无法开出更有效的药方,但却能以积极的态度让我们看到一个国家执政能力和水平的提高,看到破解困局的能力和水平也在提高的前景。

作家更深地思考了国家的力量与市场力量的关系。现在讲市场经济,就有不少人迷信市场,宣扬市场万能论,强调把一切交给市场,用市场的机制来调节解决市场的问题,破解市场造成的困局,政府不要去干预。其实这种新自由主义的经济理论也很不靠谱,这几年世界经济搞得这样困难,找不到出路,就是过当推崇新自由主义理论的严重后果。在市场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或不同水平的情况下,会选择不同的理论指导模式。有时更偏向市场力量,有时更偏向政府力量。事实上,政府力量也必须是构成市场经济体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没有政府力量介入,不重视政府力量介入的市场经济体制并不存在。只是发达国家由于市场与政府的诉求目地相对比较统一,造成政府力量更为隐蔽,不轻易让人看出而已。在市场经济体制发展得不太成熟的地方,政府的力量会显得更为突出,态度更明确。我们的市场经济体制就处于发展中还不成熟的阶段,就必然依靠政府力量多一些。所以我以为,在危急关头,政府出来直接进行调控不是坏事,应该理直气壮,旗帜鲜明。很有意思的是,作品重点写了国土资源部副部长贠小苏与房地产大老板任志强的争论,各自不同的立场典型地显现出政府与市场之间还有许多不和谐之处,也反映了面对市场经济体制发展还不成熟的土地市场时的思想道德水平。在这样的市场里,要求资本有责任地站到国家安全和利益的立场上并不现实。所以任老板说了那么多大道理,说得条条是理,听起来让人信服。但有一个根本的致命处,就是他始终在追求利润最大化,要给自己挣更多的钱。他的那些看上去很“普世”的理论,都和他的目地紧紧相连。因此,觉得很不是味。

对现实思考的深化,比一般人想得多想得深想得远是报告文学《生死系于土地》的特点。作品讲的是耕地保卫战,反映的却是思考国家命运的大问题。

2011-12-28 □木 弓 1 1 文艺报 content32966.html 1 用国家力量破解市场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