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文学评论

千载大足的亮光

□王明凯

读何小燕风光旖旎的抒情长诗《大千大足》,仿佛看见一只飞翔的燕子,把一身美丽的羽毛,一根一根拔出来,幻化成诗行,插种在北山、宝顶山、南山、石篆山、石门山,插种在遍及1300平方公里所有神性十足的山上,沐浴着圣洁高远的佛光,从唐风宋雨中一路浩荡而来,华彩四溢,汹涌澎湃,照透红尘,辉映大千。

《大千大足》让人在温润的紫气里聆听“北山绝唱”。那最早的第一声斧凿清音,从晚唐的历史深处传出,把昌州刺史韦君靖祈福祝寿的心绪和绅士平民崇尚神明的创造,物化成毗沙门天王、媚态观音、水月观音、千手观音、地藏王、释迦牟尼、西方三圣、三世佛、观无量寿佛经变相……物化成修行万里、普渡众生的佛光,一天天、一年年、一代代,氤氲着北山、氤氲着子民,氤氲着思想和行为,让恶魔、贪鬼、小人和奸贼褪去外衣,让鲜花、灯火、善果和生命大爱人间。这是千载大足的一大亮光。

《大千大足》让人在磅礴的气度里仰望 “宝顶传说”。那叮叮当当的凿山节奏,从蛮荒的宝顶响起,把“不现比丘身”的赵智凤清苦70年倾动朝野的壮举,雕刻成传世万代的护法神像、六道轮回图、广大宝楼阁、千手观音、佛传故事、释迦涅磐圣迹图、九龙浴太子、孔雀明王经变相、毗卢洞……辉煌的传说从南宋走来,越过大佛湾、小佛湾、黄桷坡、松林坡、广大山、龙头山,让我们年复一年、代复一代,与佛见面,与魂见面,与5岁落发为僧、16岁云游天下、20岁普施法水、70年终成大器的一代大师赵智凤见面,与集佛、道、儒于一体的“石刻晚钟”见面,与“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的伟大真谛见面。

《大千大足》让人在缥缈的仙乐里向往“红尘恋恋”。从地狱里煮出来的灵魂,与作者一道,越过惨叫猎猎的地狱之门,越过唐风宋雨的天王殿、帝释殿、大维殿、维摩殿,越过大苦大难大喜大悲的宝顶山、北山、南山、石篆山、石门山,落到人间红尘,落到大千大足。笛女把横笛吹得眼含明月,白鹅把龙水喙得微波涟漪,阳光依旧普照大地、天空挤满孩童的眼睛,千年古柏生机盎然,袅袅炊烟飘飞如练,龙水湖的水醮出诗意,教室里的歌响彻长天,这是佛光、阳光和心灵之光的照护。只要有爱,还有什么不能吞食?只要有爱,还有什么不能包含?

《大千大足》让人在虔诚的期待里祈祷“生命升华”。远方打工的弟弟得到真爱,疾病缠身的儿子心灵不再畸形,成人世界远离虚空与灾难,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不再长出SARS和禽流感,我们期待天堂般的升华,祈祷智慧、恩典、和谐和幸福长满大足和所有城市与乡村的空间。

《大千大足》让人在嘹亮的节奏中,高歌“大地万古”。从韦君靖的龙岗寨、从赵智凤的宝顶山,到万里山河每一扇擦亮的窗口,到龙岗龙水每一缕飞升的彩蔼,协奏着同一音标:万古大地,大地万古。于是,高粱火辣辣地红、铁水火辣辣地红、日子火辣辣地红、爱情火辣辣地红、积德向善的潮涌火辣辣地红。

捧着沉甸甸的《大千大足》,就是捧着何小燕的苦难之旅。何小燕酷爱诗,视诗如命,酷爱儿子,视儿子如命。儿子的智障性耳聋是她滴血的痛,作为小学教师的她,与丈夫微薄的收入要养活四口之家,本身就很拮据,还要一遍又一遍地跑重庆、飞北京给儿子看病,她借款、举债、卖房子,在出租屋的黑暗里煎熬与挣扎……但是她从没放弃文学、从没放弃诗,因为那也是她的命。她把自己的血、自己的泪、自己的汗水和才情搅拌成诗行,先后推出了《频来入梦》《风中的眼睛》《手指上的月亮》等个人诗集,《大千大足》是她哭着用泪水、苦水和血水写出来的生命之诗,我们每一个品读她的人,难道不应该为她悲与恸、呐与喊、鼓与呼吗?

2012-02-03 □王明凯 1 1 文艺报 content33113.html 1 千载大足的亮光